步出营帐,陆云逸抬眼便望见了守于帐前的鄂尔泰,
此时的鄂尔泰身披战甲,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脚下血迹斑斑,与他往日的腼腆大相径庭,
此刻的他,倒像是得胜归来的大将军。
鄂尔泰见他出来,脸上浮现笑容,恭敬一拜:
“阿日斯楞殿下,二殿下让我转告您,瓦剌的军卒被尽数剿灭,另外...”
鄂尔泰瞄了一眼四周,凑近了一些,低声说道:
“先前与您演武的军卒也死伤大半,并且...死状凄惨。”
如此,陆云逸也放下心来,长吁了一口气,
笑着看向鄂尔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了,鄂尔泰,多谢你的消息。”
鄂尔泰重新恢复了拘谨,嘿嘿一笑:
“我将您的勇猛告知了娘亲,他让我与您多学一些骑兵战法,
今日在演武场上...殿下与博尔术将军所施展的战法,是我见过最精妙的战法。
我...我想邀请阿日斯楞殿下、博尔术将军、赛博黑鹰大人去我家中,母亲会做最拿手的豆面。”
陆云逸打量了一番鄂尔泰,笑了笑:
“好,我答应你,不过博尔术将军如今在养伤,只能我与黑鹰率先品尝了。”
鄂尔泰浮现出笑容:
“多谢阿日斯楞殿下,我会让母亲准备最丰盛的晚宴。”
陆云逸点点头,问道:“二殿下有没有派出军卒向外探查明军的踪迹,
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转告二殿下,阿日斯楞愿效犬马之劳。”
“我会将此事转告给二殿下,以殿下对明军的了解,二殿下一定会重用您的。”
“好,到时若我谋得这个差事,我会将你一并带着!”
听到这话,鄂尔泰露出一排整洁的小白牙,嘿嘿直笑,转身告辞。
见到他离开,陆云逸回到军帐又叮嘱了武福六一些事,便自顾自地返回刘黑鹰所在军帐。
...
“云儿哥,如何?那乌萨尔汗找你们何事?不会是事情暴露了吧。”
刘黑鹰见他回来,一脸担忧地冲了过来。
回到这里,陆云逸卸下伪装,面露疲惫,将刚刚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
听得刘黑鹰连连瞪大眼睛,最后发出了一声感慨:
“这...瓦剌的人真是疯子。”
陆云逸瞥了他一眼,从衣服的夹层中拿出信件铺开,
又拿过纸笔,在背面仔细书写:
“余闻北元,乃元朝之正统,承袭汉学礼仪,深受汉族儒家文化之浸润。
其文化传承,注重礼仪规范,道德伦理,文学艺术之修养,尽显儒雅之风范。
相较之下,瓦剌之地,受“阿里不哥”家族之影响深远,
草原文化之浓厚,行事风格直接,野蛮之气犹存,儒雅与细致之韵,鲜有所见。
北元之政治制度,受汉学之影响,或倾向于中央集权,
社会结构亦趋复杂,士人、官员、商人等阶层并存,社会之繁华可见一斑。
而瓦剌之地,部落制度尚存,社会结构相对单一,以部落首领与勇士为核心,草原之风情犹在。
至于军事战略与战争观念,北元受汉学之熏陶,
或许更加注重智谋与策略,兵法之运用,巧妙非凡。
而瓦剌之勇士,勇猛善战,骑兵部队之强大,令人敬畏,
其战斗方式直接,勇猛冲杀,草原之英勇尽显无遗。”
陆云逸一边写,刘黑鹰一边侧着脑袋小声念叨,眼中的迷惑越来越多,
直到陆云逸写完,刘黑鹰眼中已尽是浆糊,迷糊问道:
“云儿哥,这是什么?”
“这是我今日对瓦剌之人的见闻,以及对其一些情况的分析,
先前我等以为王庭之人已经够野蛮了,
但见到瓦剌之人才知道,
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说着,陆云逸面露思索,而后继续在仅剩的空白处书写:
“依逸之所见,瓦剌部与我大明不同为谋,与之相谋则注重反噬。”
写完这些,陆云逸便将毛笔放下,
将信件叠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其放进衣服夹层之中。
做完这一切,刘黑鹰才若有所思地问道:
“云儿哥,这是给大将军的?”
陆云逸点点头:“对,有些事情尽管上官心中知晓,也要说,也要做,这是在彰显自己的才情。”
刘黑鹰顿时满脸怪异,挠了挠头提醒道:
“云儿哥,你该练练字了。”
陆云逸脸一黑,面带严肃说道:
“军伍之人拿的是刀,不是笔,字写那么好看作甚!”
对此,刘黑鹰不做言语,反正丢人的是陆先生。
陆云逸再次开口:
“如今武福六负伤了,那这封信就由我们来送,
这几日我会找机会出营,
或是练兵,或是搜寻大军踪迹,你要做好准备。
另外...队伍之中必然有眼线,我会找机会让我们分头行动,
总之这封信不论谁送,都要交到接应的弟兄手上。”
刘黑鹰面露郑重,心中凛然,重重点头!
....
两日后,被温暖包裹的陆云逸被营寨外的号角声惊醒,
侍者轻步走入,微微鞠躬,以恭敬的语气说道:
“阿日斯楞殿下,二殿下命我告知您,今日便要去搜寻明人踪迹。”
陆云逸睡眼惺忪,瞥了一眼窗外依旧昏暗的天际,振作精神,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我知道了,我马上来。”
待到侍者离开,陆云逸看到身旁二人睡得香甜,便伸出手拍了拍她们的脸蛋:
“起来起来,穿甲出营了。”
直到此时,苏日娜与萨仁才朦胧地睁开眼睛,表情呆愣,处在朦胧之态。
但很快她们便清醒过来,迅速起身服侍...
很快,陆云逸洗漱完毕,穿戴整齐,
看着恭敬站在那里,脸色红扑扑,眼神闪过迷离的太阳与月亮,
重重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陆云逸啊陆云逸,吾日三省吾身,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
营寨外,天色未亮,
周围还点着火把,零星火光照亮了四周围绕的军卒与帐篷。
地保奴神情冷峻,静静坐在战马之上,早就等候在这里。
他见到陆云逸出来,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男人都懂的笑容:
“阿日斯楞,王庭女子比之乃蛮女子如何?”
陆云逸神情冷峻,眼神平静,听到这话瞳孔也没有丝毫动摇,
就那么轻轻一跃,跃上战马,冷冷说道:
“二殿下,我等军伍之人行杀伐之事,女人只是我等发泄之手段,不值一提。”
几日接触下来,地保奴也知阿日斯楞是何等人,便轻轻一笑:
“这两日,我每晚都想来你军帐问询你白日所传战阵之法,但听到...”
陆云逸的脸色微微僵硬,露出一丝不自然。
惹得地保奴连连大笑:
“阿日斯楞,你是乃蛮部第一勇士,若是萨仁与苏日娜招架不住,尽管说来。”
此话惹得一众军卒大笑,无形之中与‘阿日斯楞’的距离拉近许多。
但...站在陆云逸身后的刘黑鹰的脸却更黑了,
心里不停大骂这地保奴不会办事!!
等待所有军卒汇聚,地保奴才说出此行目的,他看向阿日斯楞:
“据那瓦剌之人所说,明军已经到达捕鱼儿海附近,
而这几日,王庭没有放弃对四周的探查,可却一无所获。
再这样下去不行,所以今日请你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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