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伤者在军帐内等候,会有军医到来医治,
你们不要着急,还是要先照顾重伤的兄弟,
而后所有人都要接受军医的开导诊治,
记住...是所有人,任何人不得例外,这是军令。”
陆云逸看向最后方那几匹裹着白布的战马,轻叹一声,朗声道:
“死去的兄弟帮助其收整好尸身斩获,
另外将我部所斩十级分予他们,从军官处扣。
另外,弟兄们战阵有功,想必不少兄弟有所斩获,
此番我去大将军处,给你们请赏!
好了,散开休整吧。”
军卒们欢呼一声,欢天喜地地散去,
如今...算是终于能过个好年了。
做完这一切,陆云逸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刘黑鹰招了招手,
他顿时凑过脑袋,陆云逸说道:
“让后千户所那些人过来帮忙,参与其中,
我们先前不是还有许多缴获吗,从那里面拿出一些肉食分给他们,
这次厮杀没带着他们,总要给人点好处,要不显得你这个上官多余。”
刘黑鹰眸子闪烁,连连点头,
他是商贾之家,对于掌握度量一事向来拿手,嘿嘿一笑:
“云儿哥你放心吧,我一定安排妥当,
那些人不喜欢厮杀,就喜欢在军营里待着,
如今让他们干活就有肉拿,他们要开心死。”
“你自己拿主意,我去中军大帐了。”
“行,云儿哥你去吧。”
陆云逸将要走出营帐时,回头一看,
军卒们脸上都带上了笑容,欢天喜地地向着军中文书涌去,
确认自己的功勋,即便他们已经确认过无数遍了。
陆云逸抿嘴一笑,将头甲摘了下来,揣在怀里,
抹了一把脸上血污,大步走出前军营寨。
....
不久,陆云逸抵达了蓝玉所在的中军大帐,面色略显怪异。
他先前去王弼所在的前军大帐,却被告知定远侯让他来此地。
依旧是石正玉在值守,见到陆云逸到来,他大笑出声:
“恭喜陆将军了,此战大获全胜!”
“石大哥过誉了,还是先锋军的弟兄配合得好。”陆云逸轻轻一笑。
石正玉摆了摆手:
“哎~莫要自谦,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
听吕宝川说,你一箭射透了那鞑靼部将领的脑袋?好大的力气啊。”
“碰巧碰巧...”陆云逸笑了笑,问道:
“定远侯爷在军帐内吗?”
“在,进去吧,大将军已经等你很久了。”
陆云逸径走入军帐,白日的军帐要比夜晚时宽敞得多,也显得愈发简陋。
地图沙盘还有那堆满文书的长桌,以及那在长桌之后静静坐立的身影。
不同的是,定远侯王弼与长兴侯耿炳文坐在一侧喝着茶,
身形干瘦的吕宝川则如鹌鹑一般静静站定,面露恭敬。
而地图前也多了一人,身材高大,体格壮硕,面容白皙。
陆云逸眼眸闪烁,略微思索便知道此人是谁。
骠骑将军,都督佥事俞通渊,
他有两个哥哥,一个是大明未立之时的水军将领,平定陈友谅居首功的俞通海。
另一个是二十八侯之一的南安侯俞通源,
父亲俞廷玉乃佥枢密事,在攻取安庆时阵亡。
两代忠烈,在军中底蕴深厚,
如今各处水师先前都是他们的私兵。
想到这,陆云逸悄无声息叹了口气,
洪武朝就是如此,到处沾亲带故,惹了一个就会牵出一大串。
见蓝玉还在处理往来文书,陆云逸也没有出声,而是朝几人拱了拱手便站到一边。
但此时蓝玉抬起眼眸,冷哼一声:
“既然到了,也不通报一声,你父亲可曾这样教导你?”
陆云逸脸色一僵,连忙躬身一拜:
“末将拜见大将军、两位侯爷,都督。”
俞通渊转过身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面露诧异,很快便笑着点点头,
大将军这是在告诉自己,这是他的亲信。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蓝玉长出了一口气,
将手中文书就那么随意一丢,径直站起身,轻轻活动,顺便问道:
“战事如何?那鞑靼部精锐堵到了吗?”
陆云逸看了一眼定远侯,又看向大将军,沉声说道:
“回禀大将军,此战极为顺利,
我等在一日前赶到飞泉谷南侧的山谷,分兵堵截,
终于在夜晚时分堵到了鞑靼部精锐,
前军斥候部与先锋军前后堵截,将其轻易绞杀,
斩敌七百余,俘获八百,其头领阿敏·博尔术被斩杀当场。”
蓝玉脸上露出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不错啊,伤亡如何?”
“回禀大将军,前军斥候部死二十一,伤四十。”陆云逸回答。
一侧的吕宝川也回答道:“先锋军死七十,伤一百一。”
蓝玉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此等伤亡换一千余人的精锐,可谓是大获全胜。
“不错,此战封赏会在年前发放。”
蓝玉似笑非笑地看向陆云逸:
“你一直惦记着那些军卒,本将如今把封赏都提前发了,不会再有什么埋怨了吧。”
陆云逸一愣,连忙道:“回禀大将军,属下不曾埋怨。”
“哦?这鞑靼部来得可不是时候啊,可是差点让你在城外过年啊。”
蓝玉声音抑扬顿挫,引得陆云逸嘴角微微抽搐。
军帐内无人时一副高冷模样,
人如此多又阴阳怪气,陆云逸有些摸不透蓝玉的心思,
只好露出一阵讪笑:
“还请大将军多多体谅,军卒们操练辛苦,就想着过年乐上几天。”
“行,满足你,本将说话算话,
此战封赏明日发放,银子去找军需官领。”
“多谢大将军!”陆云逸与吕宝川连连躬身,面露喜色。
经过蓝玉这么一打岔,在场三位大人物看向陆云逸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
这哪里是亲信,分明是儿子。
不过陆云逸也是争气,就这么轻而易举找到了敌军。
蓝玉回到桌案后坐下,冷哼一声:
“封赏的事说完了,该说一说惩处了,
听说你将那鞑靼部头领一箭射死了?他又掌握着一些秘事?”
陆云逸顿觉阵阵尴尬,连忙将鞑靼部与北元朝廷相互配合一事说了出来。
“这么说来...这鞑靼部的信没送成,元庭还有可能跑?
我们将其绞杀反倒是坏了事?”蓝玉脸色阴沉下来,眼中透露着凶光。
军帐内的气氛也有些凝重,在场之人都通读兵略,能总揽全局,
知道让北元朝廷停在原地的重要。
这时,定远侯王弼沉声开口:
“大将军,这鞑靼部杀了北平近千人,
如今跑到庆州来,谁知道他们是作甚,您可不能因为未探明之事惩处他们。”
一旁的长兴侯耿炳文看向王弼,沉声开口:
“哎~你这老儿心胸狭窄,大将军心胸宽广,怎么会因为这事惩罚他们呢?分明是有赏!”
二人一唱一和,就将军帐内凝重的氛围消弭一空...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余通渊脸色愈发怪异,这几人平日里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
蓝玉冷哼一声,看向陆云逸,目光锐利如锋:
“鞑靼部要寇边的消息无论如何也要送到北元,你来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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