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姜岐眉飞色舞看热闹。
于莉发飙所向披靡的样子,还当真有些中院贾张氏的风范。
不过她虎是虎,说得话可句句在理,不比贾张氏一昧胡搅蛮缠,召唤亡灵。
说到底还是闫阜贵一家子坑了她。
不然她是食品厂的正式职工,这年头吃香的很,怎么会嫁给闫解成?
此时于莉还在破口大骂。
越发连三大妈问她每个月要十块钱生活费的事都给当众捅了出来。
“结婚后,我跟解成早就在倒座房开火做饭!”
“可没吃您家一口窝头一口水!”
“再说了,解成每个月给您两老五块钱生活费是应该的!”
“您养他小,他养您老,这是应分的,天公地道!”
“为什么还要寻趁上我?”
“您是给我换过一块尿片子,还是喂过一口奶?”
“就因为我比解成工资高?就活该被算计?!”
一番话说得三大妈脸上涨得通红。
闫阜贵更是垂头丧气……
问于莉要生活费这馊主意是他出的……
许大茂又忍不住了,嘲讽道:“三大妈,您可真不愧是三大爷一手教出来的!”
“连儿媳妇的工资都算计?”
“也真是服了您了!”
隔壁刘三根媳妇插嘴道:“三大爷两口子算盘珠子都蹦人脸上去了,儿媳妇可不得发飙么!”
姜岐却看着许大茂嘿嘿笑道:“大茂哥,你可别忘记了于海棠是于莉嫂子的妹妹!”
“到时候给你也来上这么一出,嘿嘿,嘿嘿!”
许大茂瞬间后背一凉,于莉结婚前也是乖乖巧巧的,结婚后才原形毕露。
万一于海棠也是这样……
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闫解成被于莉捅出家里这些破事,又被当众嘲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骂又骂不过,打又舍不得……
口唇翕动了半晌,只能上前拉着于莉劝道:“媳妇儿,有什么事回家说……”
“我家这情况你也知道……”
“解放,解矿,解娣,都在读书……”
“我初中毕业,没個正经工作,只能打临时工……”
“我妈平时糊些街道上的火柴盒子纸盒子,能顶什么事?”
“单靠我爸一个人的工资,家里真没钱置办家具……”
于莉道:“没钱不会直说?”
“先是小马扎小方桌子凑腿,现在又是借子弟学校的东西来忽悠?!”
“偷来的锣鼓响不得,这借来的家具就能使一辈子?”
“还是指望着以后就跟我说坏了丢了,偷偷还给子弟学校?”
姜岐暗暗好笑,于莉说对了!
他就是这么教的,闫阜贵也是这么想的!
三大妈忍气吞声地道:“解成媳妇,妈向你保证……”
“等日子缓和过来,手头宽裕了,家具一定给你补上……”
“生活费……我也不要了……”
闫解成打躬作揖,好说歹说,拉着于莉回了倒座房。
临末了还没忘捡起那张四脚朝天的子弟学校椅子。
于莉一场大闹,每个月少出十块钱,也算是满意。
终于偃旗息鼓。
热闹看完,前院的围观群众纷纷散去。
姜岐眼睛珠子一转回耳房拿出一个本子。
笑眯眯走去中院东厢房门口。
“一大爷,您下班了吗?”
易中海现在跟闫阜贵一样,听见姜岐的声音都心肝脾肺肾齐齐乱颤。
走出门问道:“小七,什么事?”
姜岐大声道:“一大爷,我扯证了!”
“喜糖也发了!”
“别人家都是每人一颗糖!”
“我可是给了您家一大把!”
易中海黑着脸,别说一大把了,就算一百斤水果硬糖也没有一盒药末子贵!
“有事直说!”
姜岐笑嘻嘻地道:“一大爷您看,我这打家具,刷房子,钱都花没了。”
“明儿还要买结婚用品,哪哪不得花钱?”
“一大爷,您可是管院大爷,再借我点呗!”
易中海脚后跟子发软,眼冒金星。
他可不知道姜岐悄悄告诉一大妈药钱便宜了些的事。
如今每个月依旧要留出一百块准备给一大妈买药。
哪里还来的余钱?
易中海没好气地道:“没有!没有!”
“你还不知道我的工资哪里去了吗?!”
姜岐看着易中海似笑非笑:“当真没有?”
忽然压低了声音。
宛若吟唱一般的在易中海耳边轻声道:“上半年3月某一天的上午,保卫科,马科长,钱主任……”
易中海亡魂大冒:“借多少!”
这小短命鬼怎么知道当天的事?!
姜岐哈哈大笑!
“我就借点钱买结婚用品跟摆两桌喜酒!”
“一大爷,您放心,不单单是您,二大爷,三大爷家里我都去!”
“君子不患寡而患不均,这借钱嘛,自然也是一样!”
“要雨露均沾!”
易中海颤抖着双手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全部塞在姜岐手上。
“这些够了吧……”
这是他下午听一大妈的话,去工人医院帮秦淮茹交医药费剩下来的。
姜岐接过钱一边数,一边朝易中海挤眉弄眼。
“我本来觉得五毛不嫌少,一块不嫌多。”
“您拿个块儿八毛的就成,没想到居然有八块三毛七!”
“不得不说,还是一大爷您局气啊!”
易中海被气得手脚发软,胸膛不断起伏,扶着墙,一步一步挪进东厢房。
随即紧紧将房门关上!
他是连一秒钟都不想看见这小坏种!
来自易中海的愤怒情绪值冲上云霄!
姜岐眉花眼笑的一边收获情绪值,一边将数目记在本子上。
“一大爷,我数目记账本子上,就不打借条了啊!”
易中海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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