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红星轧钢厂不远的一条死胡同。
一个明显是街面上的青皮混混,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棉夹袄。
双手揣在裤兜里。
一条腿站着,一条腿半弯抵在墙壁上。
嘴里叼着根一毛钱一包的经济牌香烟,懒洋洋靠着墙根晒太阳。
见傻柱带着姜岐走进死胡同里。
青皮将叼着的经济烟一口吐在地上,满脸堆笑,迎了上来。
“柱子哥!”
“您出来了!”
傻柱阴沉着脸,朝他点点头。
“把你今天中午打听到的事,告诉我这小兄弟。”
青皮微微眯起眼睛,打死劲打量了姜岐一眼。
见他身材单薄瘦弱,只有一张脸还能看得过去。
眼神里多少带上了些鄙夷。
嘟嘟囔囔地道:“难怪被人背后算计呢,就跟这竹竿成精小鸡仔似的身板儿,我都能一拳撩倒!”
“哪里还需要院里那几个出手……”
傻柱从鼻翼里轻轻哼了一声,扬起沙钵大的拳头。
“给我好好说话!”
“不许阴阳怪气!”
那青皮缩了缩脖子,立即换了张笑脸。
“柱子哥。”
“是这样,今儿中午我们院里有個叫黄癞子的下三滥,陡然富贵了起来。”
“召朋唤友的去饭馆里搓了顿好的。”
“就连屋子里那半死不活的老娘,也给换了床新被褥。”
“我背后一打听。”
“说是昨儿晚上有个长着张马脸的小伙子,拿了几张大黑十请他动个南锣鼓巷95号大院里的人。”
“又说了什么些七啊八啊的,其实还捎带着柱子哥的名字。”
“我一寻思,怕不是给柱子哥来事的吧……”
“就赶紧着来告诉柱子哥了。”
姜岐一听什么马脸小伙子,又是七啊八啊的,还带着傻柱。
哪里还不知道那就是许家爷俩商议着弄出来的破事!
若说许大茂原先最恨的人铁定是揍了他无数次的傻柱。
出了娄晓娥这档事才变成了姜岐。
难怪昨晚许大茂那马脸奸贼回院的时间那么晚。
还故意打探是不是街道办王主任让他管事来着。
原来如此……
只不过许大茂那马脸孙贼的速度倒是挺快。
但这事却干得稀碎!
昨晚才拿着大黑十找人动手,今天中午就有人跑来告诉傻柱……
这运道也是没谁了……
青皮混混挠了挠头上短发,看着傻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柱子哥,您这厂门口的门卫老大爷真不好忽悠。”
“我抽的这经济牌香烟,老大爷连看都不看。”
“还是我又跑去弄了根牡丹过来,他才肯让我进去……”
傻柱道:“那是张大爷,没事儿。”
“只要递上两根好烟,他立马就会变得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见。”
当初贾东旭能夹带出去那么些边角废料卖去废品收购站。
就是用一根一根的大前门开路。
至于牡丹,贾东旭还抽不起……
青皮连连点头。
“柱子哥说得对!”
“那门卫老大爷还当真就是柱子哥说得这样!”
“我烟一递过去,他立马就让我进去了!”
傻柱转头看着姜岐。
“小七,他刚刚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吧?”
“这事就是许大茂那马脸孙贼弄出来的!”
只要不跟秦淮茹那朵盛世白莲沾边,傻柱的智商还是在线的。
姜岐道:“柱子哥,我听明白了。”
傻柱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许大茂那孙贼要动你?”
姜岐嘴角浮出一抹冷笑。
眼底却全无笑意。
“原因我也知道。”
“嘿嘿!”
“那马脸奸贼怕是想要作个大死!”
他哪里是随便找些街面上的青皮就能动得了的!
傻柱有些诧异:“我平时见那孙贼跟你倒也说说笑笑的,从来没红过脸,也没闹什么矛盾。”
“他怎么会闲得蛋疼,忽然想起找人打你闷棍?”
在傻柱看来,许大茂跟姜岐的关系可比跟他好得多。
有时候还会帮着姜岐出头,说上几句话。
姜岐见青皮还站在旁边没走,不想当着他的面将娄晓娥的事说出来。
转身朝青皮笑道:“这位大哥,今儿多谢你。”
他是多么敞亮的一个人啊。
伸手就从袖里乾坤技能空间里掏出一张大黑十。
笑容满面地道:“难为你走这一趟。”
“这张大黑十算是累你给我们报信儿。”
“不值什么,就是两包烟钱。”
这年头的十块钱可不止包烟钱,紧着花,一家大小能过上半拉月!
别看姜岐一坑易中海就是五百块起步,那是因为易中海家底丰厚。
对街面上混迹的青皮来说,姜岐这手笔可不算小!
青皮哪里肯收,连连摇手推辞不要。
“就走几步路,跟柱子哥说几句话的事。”
“哪里能收钱?”
这个年头的青皮,其实都是些找不到正经活计做的苦命人。
没文化,不识字,成分不好,还没个靠山。
生活所迫,不得已混迹街面踅摸口吃食。
跟姜岐前世的那些插旗亮号的灰色堂口完全不是一回事。
姜岐将五块钱硬塞在他手上,笑道:“千万收着,不收可就是打我脸了。”
“以后街面上有什么事,劳烦大哥的地方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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