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故意装作非常嚣张地道:“阿娘,你别不信,我可厉害了,我刚刚到大非川大营的时候,薛仁贵使计诈死,军中大乱,有几员将领更是带着闹事,我二话没说,直接把他们砍了……”
武则天淡淡一笑:“砍了就砍了吧!”
李贤松了口气,这一关终于过去了,毕竟是砍了两个宰相的亲属。
李弘来到甘露殿的时候,就看着李贤吃得满嘴是油,武则天拿着手绢不时地为李贤擦着嘴边的油,李治则是拿着汤匙给李贤喂米粥。
这一幕,让李弘感觉非常嫉妒,可是他毕竟是被李治培养多年的太子,哪怕心中不快,可依旧没有表现出来。
其乐融融,充满温馨。
直到李贤喝饱喝足,李弘这才起身离开甘露殿,回到东宫。
太子妃裴氏迎了上去:“太子殿下忧劳国事,辛苦了,臣妾煮了些红枣小米粥,殿下趁热喝了……”
李弘阴沉着脸一挥手:“你先退下!”
裴氏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裴氏这个太子妃是捡来的,武则天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裴氏,李弘的太子妃是杨思俭的女儿杨盈秀,也是李弘的表妹。只是非常可惜,在成婚前,贺兰敏之将杨盈秀玷污了,武则天这才把裴居道的女儿裴氏立为太子妃。
李弘对裴氏这个太子妃谈不上喜欢,或者是厌恶。
闻喜裴氏也是世家大族,山东一流豪门,裴氏的长相也属于万里挑一,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要妇道,也算是李弘的良配。
可问题是,李弘现在却受到了李贤的影响,最先受到影响的是他的准未婚妻杨盈秀,两年前杨盈秀就成了周国公夫人。可现在偏偏成了李贤的孺人,这让李弘就有些吃味了。
李弘与杨盈秀也算是青梅竹马,他们俩是表亲,小时候就认识,彼此也熟悉,并不像是裴氏,成亲之前,李弘根本就没有见过裴氏。
再加上李贤可以享受到李治和武则天的疼爱,这最让李弘受不了,一直以来,李弘才是李治诸子中最受宠的那个,现在李贤争了他的宠,让他有极大的落差。
李弘看着裴氏愣在当场,声音陡然抬高八度:“孤让你退下!”
裴氏哆嗦了一下,弓着身子退到了偏殿。
李弘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坐到了书案后面,望着太子率更令郭瑜道:“查清楚了吗?”
郭瑜躬身道:“最近几年薛仁贵回京时间不长,其间与雍王并无往来!”
李弘哼了一声道:“并无往来?若真的并无往来,薛仁贵与六郎,是什么时候搭上的关系?”
郭瑜哑然,半晌道:“或许是巧合!”
“巧合?这个世界上最信不过的就是巧合!”
李弘愤愤不平地道:“之前没有往来,也没有人居中牵线搭桥,初次见面,便送军功,又送厚礼,薛仁贵如此阔气,说得通吗?”
李贤如果只是被薛仁贵送上的那份军功,李弘其实还不至于生气,因为他作为太子,非常清楚,作为亲王染指军功,这是取死之道。
薛仁贵送了李贤一个大大的军功,李贤被奖励了一套铸造钱币的鼎炉,这是每年光明正大三万贯的盈利。
有了这些钱,李贤就有了可以招纳贤才的本钱,也有可以跟他争的底气,最让李弘想不通的是那个交易,足足六十五万余贯。
这相当于李贤铸造十年钱币才能挣到的钱,手中掌握着这么多钱,李贤可以办的事情太多了。
郭瑜想了想道:“雍王自幼习武,擅长射箭,早年间(十岁之前),薛仁贵担任右领军中郎将,宿卫宫中,雍王或许在那个时候,向薛仁贵请教箭术,二人早在那个时候就相识……”
李弘摇摇头道:“这也说不通!”
“说不通?”
郭瑜非常不解:“为何说不通?”
李弘道:“六郎与薛仁贵若是旧识,薛仁贵应该对六郎警惕,薛仁贵南征北战,战功赫赫,父皇早就有意削减薛仁贵的兵权,薛仁贵的兵权一般人夺不走,唯有六郎与薛仁贵是旧识,或许早就结识了薛仁贵的部将,若是如此,薛仁贵更该对六郎警惕提防,因为旁人夺不走他的兵权,六郎却可以借着这层关系从他手下将这几员大将挖走?这个薛仁贵,他安得什么心?”
李弘其实是关心则乱,他其实对李治的了解还真不够,要说李治最信任的将领,其实并不是李绩,也不是苏定方,而是薛仁贵。
因为薛仁贵不仅担任了数年的宿卫中郎将,随驾保护李治,这才是李治最放心的将领,而且薛仁贵是寒门出身,身后并没有庞大的家族牵扯。
李治对薛仁贵可以说是非常宽容,大非川之战,薛仁贵十月被免职,次年正月被启用,总共免职只有四个月时间,第二次伎伐浦(今韩国锦江口)被新罗船兵打败,薛仁贵被流放象州,随后又被启用。
同属大非川之战中的阿史那道真以及郭待封,却从此消失在史书中,再无记载,也无启用的记录。
郭瑜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
李贤此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杨盈秀居然成了他的孺人。
他本想泡着澡,杨盈秀直接进来。
“出去!”
李贤话音刚落,杨盈秀道:“你敢抗旨不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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