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镖头李墨林正在练拳,出身绿林的他,四十出头,魁梧威严,习得一身好武艺。十年前和一帮绿林兄弟开了威远镖局,生意红火,十年过去,威远镖局已经是天下第一镖局。
他们保的镖,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从未出过问题。威远镖局也是赫赫威名,在各地都有分号,这京城的分号,也有五年了。
“总镖头,宁大家来了。”一个镖师上来汇报。
“请她到正堂入座,老夫稍后就来。”李墨林道。
那镖师领命去了,李墨林拿起院子里的桶子冲洗了下自己身体,回屋换上一件儒雅的袍子,精神奕奕的走了出去。
他来到大堂,看到一个女子正在优雅的喝茶。那女子穿着一袭淡青色长裙,体态优雅,眉目如画,言行举止端庄华贵。
“宁大家,让你久等了。”李墨林抱拳。
那女子只是微微抬眼,并不起身,淡淡道:“不碍事,威远镖局的茶好喝,我正品尝呢。”
看上去有些冒犯,可李墨林并未有被冒犯的感觉,眼前的宁大家,是他威远镖局的最大客户。可以说,威远镖局起家,就是因为宁大家。
宁大家乃是徽商、晋商、闽商、苏商联合组成的商会的会长,她的会馆,乃是天下商人云集所在。这些年,宁大家调停了不少商会争端,所以她才能成为商会的会长,让一帮男人服气。
十年前,宁大家选中了威远镖局给商会护镖,所以才有了威远镖局的迅猛发展。李墨林对宁大家十分客气:“宁大家,登门拜访,是有镖要送?”
宁大家摇了摇头:“我是来提醒你,威远镖局有麻烦了,有个叫林老七的是不是被锦衣卫抓了?他刚从西北回来。”
李墨林大惊失色:“是。”
宁大家这时候才抬起她那双美丽又冰寒的双眸:“西北的事,处理干净了,否则,锦衣卫盯上,威远镖局就完了。”
李墨林眉头紧锁,面色纠结。
宁大家站起来,冷冷道:“不用我再教你吧?威远镖局这么大,难道还怕死几十个人?让他们把所有罪都承担下来,别影响整个镖局。”
“我知道了。”李墨林点头。
宁大家迈步而去,姿态优雅,像是一个大家闺秀,谁能想到她一开口,就是几十条人命呢。
……
董与昌请王涞到太白楼喝酒,没办法,他现在是京官了,可不得在王涞面前得瑟得瑟?两人三杯酒下肚,回忆了当初在山东的事。
“老董啊,陛下把你调到身边,那是信任你!”王涞晕乎乎道,“咱们这位陛下,好事大事做了那么多,到头来能信任的大臣没几个。你要好好辅佐陛下,做臣子的嘛,陛下不好说的话,你说,不好办的事,你去办。”
董与昌没好气瞪眼:“老王,你还教我怎么做官了?放心吧,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现在人微言轻啊。”
王涞忽地凑近,压低声音道:“老董,关于陛下的传言……”
“管他什么言!”董与昌打断他,坚定道,“我只尊现在的陛下。”
王涞愣了片刻,举起酒杯:“那我就什么都不说了!没有现在的陛下,我治什么河?谁会真正顾及黄河两岸的百姓?”
两人碰了一杯酒,董与昌眨眨眼:“你这次进京,是不是还想着问陛下要钱呢?”
“被你这老狐狸看出来了。”王涞轻叹,“可现在这么个情况,北边在打仗,我哪好意思开口啊。”
董与昌叹息一声:“老王啊老王,我有时候是真羡慕你。你以为只有我看出来了?陛下会看不出来?他从内库调了一百万两,给你留着呢。”
“真的?”王涞大喜。
“当然,陛下还交代我,就说我提出来的。”董与昌一脸妒忌的样子,“我看啊,满朝文武,陛下最看重你了。江南徐有贞都比不上,你看陛下对哪个大臣这么关心?还顾及你的脸面。”
王涞听了,大老爷们热泪盈眶。董与昌连忙道:“停停,你少来啊,只要你能治河,陛下这份心就没白费。”
“可是我用了内库的钱,那陛下,太后,娘娘他们……”王涞面色为难。
“陛下说了,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呗,再差能差到哪去?吃喝不愁的。”董与昌猛喝一口酒,“你就拿着吧,要是黄河再决堤,陛下想起那些被淹死的百姓,他会睡不着。”
王涞也猛喝一口酒,道:“此生治不好黄河,我王涞就投了黄河。”
董与昌:“!!!”
……
夜幕降临,坤宁宫。
“太后,可以用膳了。”双喜柔声喊道。
太后正立在窗前,穿着一袭素雅长裙,气质秀雅绝俗,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哪怕不施粉黛也是极美,身形苗条,该大的地方大,乌黑的长发垂落于细腰间,用着一根白色的丝带轻轻挽住,简单精致,又不失美感。
“陛下没来?”她轻声道。
看着空落落的桌子,清冷的眸子微微眨动,她又自言自语的哼一声:“不来就不来,我自己吃。”
小口吃了点,她就没了胃口,转头看外面天色已黑,起身道:“双喜,去乾清宫看看。”
双喜跟在她身后,心中暗想,太后与陛下明明都很关心对方,为何见面总是吵架呢?十八岁的她,想不明白。
到了乾清宫门口,看到曹吉祥领着宫女们都跪在外头,太后疑惑的问:“怎么了?陛下发火了?”
曹吉祥磕拜道:“陛下出宫回来,就把我们赶了出来,饭都还没吃呢。太后,你进去看看吧。”
太后挥挥手,让太监和宫女不要跟着,她迈步走了进去,来到大殿上,听到了呼噜声,只见皇帝陛下四仰八叉的躺在软席上呼呼大睡。
这一刻,太后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把所有太监和宫女赶出去,就是为了睡个好觉?
她来到朱祁镇面前,缓缓蹲下,看着那棱角分明的脸,脑中闪过宣宗皇帝。她使劲摇了摇头,强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刚要起身,被突然伸出手的朱祁镇抓住了手。她美目一瞪:“装睡?”
朱祁镇猛地一拉,她一个没站稳,倒在了他的怀中。
她银牙轻咬着下唇,那双成熟妩媚的眸子泛着一抹羞恼之意,整个人越发风情撩人,那种受了委屈后,那一抹嗔恼的风情,动人心魄。
“你想干什么?”她冷问。
“这种姿势,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朱祁镇挑眉,“一个伪帝,一个妖后,能干什么?”
太后美目羞怒的瞪了一眼:“在民间,我们这样,会被浸猪笼!”
朱祁镇伸手直接楼主了她纤细曼妙的腰肢,微微用力,眼神颇为霸道和倾略性的盯着她,似笑非笑:“意思是我们有奸情?”
“谁……谁和你有奸情?”太后又羞又怒。
“传说啊,你妖后嘛。”朱祁镇挑眉。
太后嗔恼的看着他,美眸带着迷人的羞怒:“你先放开我。”
朱祁镇忽地凑近,鼻尖轻轻滑过她的脸颊,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能感受到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声,他嘴角微扬:“没吃饭呢,我没力气起来。”
太后气得面色通红,侧头躲过他倾略性的动作,声音都有些柔弱了几分:“你掐疼我了,还没力气?”
朱祁镇这才松手,太后慌忙爬起来,大口喘息,胸前起起伏伏。
……
过了好一会儿,她低头看着还躺在那的朱祁镇问:“又受打击了?饭都不吃了?”
朱祁镇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一个人在太白楼吃了一顿大的,一点儿都不饿。”
太后哭笑不得,凶巴巴瞪一眼:“那你回来发什么火?宫女和太监都跪在外头,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你关心我?”朱祁镇单手撑着脑袋问。
“关你个大头鬼!”太后怒瞪,“我是来看你死了没有。”
骂完,她心中忽地又一软,因为她明显感觉到朱祁镇有事。平日里要么讥讽要么吵架,今天他似乎提不起劲儿,颓的很。
“前方战事不利?”她在他身旁坐下,一双美腿盘曲着。
朱祁镇挪了挪,无比熟练的枕着她的双腿,长叹一声:“前方还没有最新的战报,我其实没啥事,就是今天一个人去喝酒,看到隔壁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哎,我突然想我的爹娘,还有妹妹了。”
太后听了,目光变得柔和,而后一愣:“你还有爹娘,还有妹妹?”
“是啊。”朱祁镇摊手,“你这话问的,我没有爹娘,我怎么出来的?”
“他们在哪?”太后追问。
“他们在……在南方的一个小县城。”朱祁镇缓缓闭上眼睛,“四年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找不到我,他们会很伤心的吧。”
啪!
太后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你把他们接到京城来啊。”
朱祁镇抓住她柔软的手,轻轻握着,摇了摇头:“接不过来啊,这要是能接过来,我先整一辆大G。”
太后微微蹙眉,以为他不想把亲人接过来,那会暴露他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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