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贾珍想来,他娘是他一下子兑多了,让有心人看到。
却不知道,沈柠想看的是西财神的兑付能力。
毕竟赌坊的事,好些人都看到了,赌坊暂时被封,鲁鲲暂时就只有一个钱庄。
往日他信誉好,往其钱庄存银子的多,但今天他得罪的是官府。
总会有些人跟风兑银子的。
哪怕他最终挺住了,也会伤点元气吧?
“倒是不必很急,而是这些银子……”
宁国府几代积存,公中也不过二十多万两银子。
但是鲁鲲一送就是二十二万两,沈柠的心中总有些打鼓,“你拿着,感觉踏实吗?”
贾珍:“……”
他想说,他很踏实。
但是母亲明显是不踏实的。
唉,女人就是胆子小啊!
“母亲,鲁鲲叫西财神呢。”
贾珍想说,这对他不过是九牛一毛,“您放宽心,只要他还想在京城混……”
“那万一他混不下去了呢。”
他们的目标是让他混不下去啊!
沈柠看着被银子迷了眼的好大儿,“珍儿,你要知道,鲁鲲是晋王的人,他在一日,晋王就不缺银子花。”
“没有鲁鲲,也会有刘鲲、张鲲的。”
贾珍无奈的很,“那些大商家,想要混出名堂,哪个不依附权贵?”
哪怕他们家呢。
金陵薛家,也就是现在有了姻亲关系,以前那也是要往他们家送银子的。
“……但是想要马上找到如鲁鲲这样的,也需要时间吧?”
沈柠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珍儿,如果只是两万两,你拿就拿了,但是二十二万两……,真的太多了。”
贾珍:“……”
他后悔,早知道就把那十万当私房算了。
“那日太上皇不是说,有事你可以直接去找皇上吗?”
“……”
贾珍想哭。
给皇上看到了,这银子还有他的份吗?
“皇上比我们更想打击晋王。”
沈柠把银票往外推推,“乖,拿上这银票,跟皇上说,鲁鲲一下子给你这么多,你心慌。”
“……那……不兑换了吗?”
“……皇上如果有闲心跟你闲话,你就说,原来你打算兑换的,把银子放在他那里,那银子就还是人家的。”
“是!”
贾珍怏怏的走了。
沈柠也并不心安。
二十二万两银子呢。
说一点也不心动,那绝对是假的。
但是这银子拿了,以后也未必就不是贾家的一桩罪。
或者说,这银子拿了,就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
沈柠头疼的很。
此时的皇帝也头疼的很。
宁夏总兵蒋羽回京述职,带来很不好的消息,他回京的前一天,宁夏和鞑靼才遭遇了连日冰雹,只怕要不了多久,那边就又要动手劫掠了。
有灾他有赈,鞑靼出兵……,他这边想要安安稳稳的把人家打回去,银子就更要流水般花出去。
国库好不容易才缓了点啊!
但如今哪怕他掏空家底,只怕也止不住宁夏将要再起的战事啊!
“皇上!”
刘公公知道皇上头疼,过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宁国府贾珍来了,他有事要禀告。”
皇帝:“……”
他不想见。
贾珍不会有什么大事。
“你问问,没有大事,就让他退了吧!”
“皇上,我看贾大人的面色很不好。”
刘公公感觉他搞不定。
再说刚才人家才塞了他两百两银票呢。
立意很准的,就是想见皇上。
“……那就快宣!”
皇帝揉额。
很快,贾珍进来了。
“臣贾珍拜见万岁,万万岁!”
“何事?”
皇帝没有半句废话。
直接高坐俯看着他。
“皇上……”
贾珍犹豫了一下,到底捧出玉盒和钱袋子,“这是西财神鲁鲲刚刚给臣送去的赔礼银子。”
皇帝:“……”
头更疼了。
“一共二十二万两。”
皇帝:“……”
他忍不住身体前倾,往下看了看。
刘公公知意,忙把玉盒和钱袋子都拿过来,捧给皇帝看。
“他为何要给你这么多赔礼?”
皇帝忍不住问贾珍。
“刺杀臣的谢正虎藏在他三窟中的一窟里……”
贾珍忙把今天一早的事说了出来,“他先给了臣十万两,臣当时气不过,就想给点脸色,结果他又掏了十二万两出来。”
早知道,就不摆脸色了。
十万两银子,他娘也许就不会害怕了。
“臣……臣害怕,这么多银子,他一下子就拿了出来,送走他后,臣去找臣的母亲,臣母亲也说,这银子烫手,臣……臣就来找皇上了。”
皇帝:“……”
他好心痛。
又好开心。
他没银子。
国库没银子。
马上就要开战了。
他没银子给将士们。
好,好啊!
“来的好!”
皇帝满脸都是笑,“西财神是吧?朕记得谢正虎跟前朝余余孽有关。这件事,朕必会帮你查清楚。”
啊?
贾珍看着皇帝的笑脸,略有些明白了。
“皇上!”
他又磕了一个头,“鲁鲲还往臣家里送了好些礼,臣……臣当时还负气,要了他家管家的一座院子。”
“唔,那些你就自己留着吧!”
皇帝难得的大方了些,“回去替朕向沈夫人问声好。朕现在比较忙,回头闲了,再叫你说话。”
他要忙着赶紧查那西财神。
哇哈哈,终于不用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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