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旧日被皇后拘着的太子,而如今的新帝,一身皇帝常服,微笑着看他:“几年历练,阿晏威仪具足,渊渟岳峙。”
沈晏亦是微微一笑,“陛下。”
然而这微笑温情却没维持多久,沈晏是蹙着眉从宫里出来的,回府后吓了大伙一跳。
得知是被圣人太过于看重之后,又都哭笑不得。
“阿晏说的不错,树大招风,正因有往年的情谊在,才更应当劝圣人收回成命。”
宁国公夫人一向谨慎,也俱都如此教育子嗣,沈晏受她影响最深,是以养成了不外露的踏实性子。
宁国公笑呵呵没说什么。
众人吃了一顿简单的家宴。
然而紧接着次日圣旨就下来了,这时候众人再回绝,那便是驳了圣人面子。
只好作罢,跪谢圣恩。
崔令鸢随夫秩封三品淑人,又额外赏赐了一大堆金银珠宝,对上面白无须笑眯眯打量她的老内侍,崔令鸢配得感倒是强,并不忐忑,微笑谢恩,看得对方暗暗点头。
又过几日,估摸着沈晏一家人适应了初回京的生活以后,沈祉才登门拜访。
凭借自身敏锐的观察力及记忆力,沈祉入刑部以来接连参与勘破三起重案,待沈晏一家回京时,他已官拜刑部侍郎,从四品下,不折不扣的绯袍高官。
他一直都记得过去受宁国府照拂的情谊,能少走弯路,直接入刑部,早早报仇,也是因为有沈三郎的襄助,是以每逢年节都会上门走动,即便公务缠身,也会吩咐管家备好节礼。
宁国公性子随和,宁国公夫人则因其年龄与小儿子相仿,本就多两分亲近,乍然得知对方身世真相后很是唏嘘了一番,又心疼他孤苦伶仃,便将对方当做亲侄子来看待。
岁月没有在青年人的面皮上留下太多痕迹,却终究将性子磨练得更沉稳。
对于几年前那场梦,如今沈晏更趋近于相信那只是荒谬的梦境,什么都没发生,家人、阿翘、沈祉各自都好好的,便也释然了。
沈祉发现沈晏的气质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虽瞧着威仪较往日更盛,但亦多了一层柔和,许是初为人父的改变。
有了这层认知,他对于家的感觉更为好奇了。
很快,在宁国府花园里,他的疑惑似得到了疏解。
阿霁适应长安比崔令鸢想象中还快,不两日,她便与大房的幼女沈堇打成一片。
两人一活泼,一娴静,玩在一处就忘了规矩约束,初冬的花园里到处都能听见她俩欢快的打闹声。
崔令鸢得了好些鲜亮通红的山楂果,阿霁说想吃,她便借了离花园最近的致远居的小厨房,做冰糖葫芦跟糖霜山楂。
沈况沈冶年纪大了,很想像小时候一样黏着三婶屁股后面等着被投喂,然而还没吃上就被姜氏徐氏赶出去,叫他们跟着去花园里照顾妹妹们。
沈况裹了厚厚的氅衣裘帽,站在只是穿得略厚的沈冶身旁,显得脸蛋更小。
姜氏看了直摇头,怎么喂了这么些年,还跟个竹竿子似。
“是有些瘦,不过有心疾的人且不能吃太胖呢,我看阿况只是脸上瘦,平日多吃些糖。”
崔令鸢笑道,让他们自去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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