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在这儿查梁家,实在太明显。”
益州王妃放下茶盏,敲敲桌子,正色道,“他可是王府几十年的钱袋子,稳如磐石,城中焉能没有眼线?否则那么多钦差来过,只要有人告上去……”
崔令鸢看出益州王夫妇的意思,这是不想继续保梁刺史了。
也正常,益州王父子关系不和已久,自然看不惯先王府留下来的班底,想扶持自己的人。
可是,梁勉作的恶与王府息息相关,真要论罪,势必会影响到益州王,她们这损失是不是太大了?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王妃何所求?”崔令鸢挑起漂亮眉头,将那信纸原封放回盒内。
益州王妃就喜欢和这样灵透人说话,眯了眯眼:“藩位。”
现益州王很早就劝过父亲,觉得他这般行事不妥。纸包不住火,圣人又不是傻子,任凭他们糊弄。
进了一趟长安之后,现益州王更是觉得圣人对益州刺史的不满已经十分明显了。圣人几番言语探问,父亲却听不懂,坚持替对方开脱。
益州王只觉得圣人怕是顾忌着父亲是他亲兄长,所以才按下不发,等到了自己这并不怎么亲近的便宜侄子头上发作。
原来还只是担心,在接到圣人派了两个长安有名的青年才俊来此外任时,便更加确定了。
——对方就是来拿他们益州王府开刀,准备大展拳脚,干出一番政绩的。
益州王这个人,好女色,但有底线,不似梁远一般,强抢民女的事没少干,他不屑,也不敢。
说他是纨绔,却从来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事,反而因为胆小闹出过不少笑话。
也正是因为“胆小”,才想着沈晏他们一来便“投诚”,被王妃拦下了。
先设宴探清他们这几人品行,若也是畏畏缩缩的,干不成事,那不如再等等。
二则不“投诚”,而是“谈和”。
拿出条件来,开诚布公,合作共赢。
所以即便不喜欢白家老夫人,益州王妃还是给对方下了帖子。
因她知道白老夫人什么狗脾气,一定会闹幺蛾子,正好不必她设局,借机就能看清崔、罗二人性子。
崔令鸢缓缓吐出一口气。
有所求便好,若无所求,她可不敢应。
晋律有条关于自首制度,“诸犯罪未发而自首者,原其罪”。
即自首可免予追究,不过必须将不法获得的赃物如数退还。
看样子,老王爷贪的银子是拿不回来了,但宗亲毕竟是天家亲戚。
若现任益州王真无辜的话,又有主动配合,即便事情揭发,圣人基本也会看在宗亲的面子上轻轻放过。
崔令鸢前脚告辞,益州王便迫不及待从侧殿出来,“怎么样?”
原来他一直呆在里间,隔着两扇屏风关注着这边的动静,但到底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哎哎,他可没有想冒犯的意思啊,只是实在是太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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