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道歉词,却没有一丝歉意。
崔令鸢杯盏低下去些,送顺嘴人情,“怎会呢,酒大伤身,您是长辈,随意即可。”
白老夫人喝了茶,却对她这话嗤之以鼻,“老身不饮酒,乃是因酒误事。”
她声音不低,在场人足以听见,气氛凝了一瞬。
剑南道产好酒,当地无论男女,大多都好饮酒。
听了这话,罗二娘尴尬地端着酒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崔令鸢抿抿唇,这位是怎么个意思,刚来就给个下马威,还是一贯就是这风格?
严肃古板和刻意刁难,她还是能分清的。
崔令鸢想了想,缓缓笑道,“要说酒误事,属实是冤枉酒了,多半还是人不靠谱。远的就不提了,就说咱们本朝那位仙人,不喝酒便做不出诗,那得少多少意趣!”
这一番话说得旁人脸色都缓了下来,唯有白老夫人绷着脸。
正待发作,崔令鸢却又笑眯眯地递上甜枣:“人饮酒无非有高兴事抒情,有伤心事浇愁。想必老夫人是生活顺遂,无需饮酒,要么便是心胸豁达,“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呢。”
她端了水,冯夫人跟着附和,夸老夫人子孙争气儿女孝顺,至少叫气氛不那么尴尬。
王妃又起头换了个话题,问起崔令鸢与罗二娘一路上见闻来。
隐去贺雪事,二人拣了些风景人情拿出来凑趣,气氛到底回去了。
宴席还没结束,白老夫人起身提前告辞,王妃没有挽留,直接道:“阿絮,送送老夫人。”
席上人脸色各异。
崔令鸢便知道了,这王妃过去还是世子夫人时恐怕没少受白老夫人这位“长辈”的教训,肯定也是心有不满的,才会连嘴上圆场都懒得。
晚上回去,她趴着叫丁香替她捶捶跪麻了的小腿,一面向沈晏打听他们男宾是个什么情况。
“益州王瞧不出什么,与京城那一面无异,性子温和,待人以礼。”
“府衙多酒囊饭袋,多喝几杯就记不得自己姓什么了。”说到此,沈晏眼底有些鄙夷,那些人,眼里唯有色利二字。
“梁远也去了,还状似无意打听我们在温江县停留那日做了什么。”
沈晏只托辞女眷身体不适,请了大夫,歇整一日。
崔令鸢笑道,“那客栈掌柜收了我们好处,便是他去查,也是这个说法。”
“干脆我装病几日,今日是‘强撑着病体赴宴’,明日便‘病倒了’,是不是更像了?”
她越想觉得自己想的周到,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请大夫装病,益州王妃请她去王府赏花的邀约就到了。
还不是下帖子,是那名叫阿絮的婢女亲自来的。
这下也只好去了。
早春没什么好看的花,越冬的梅花凋得基本都差不多了,有一种枯败萧瑟之感,王妃嫌杏花小气,没往她新修的园子里栽。
崔令鸢对着白茫茫一片梨花,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益州王妃今日只约了她啊?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