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戳了戳沈晏大腿,后者似有所感。
之后,沈晏私下送去一些外形精致的瓷瓶,崔应璞一头雾水,打开其中一个,一股清浅的玫瑰香飘了出来。
他奇怪道:“这什么?玫瑰头油?给我这作甚?”
沈晏默然。
这种事,多说显得孟浪,少说对方又不懂。
到底只含蓄道,“婚夜所用。”
——崔应璞还是不懂,新婚夜为什么要抹头油?
不过还是乖乖收下了。
沈老三稳重,给他的自然不会是没用的东西。
最后挑的吉日是在初冬。
十一月初八吉日,终于到了六礼最后一步——迎亲。
简家各房的阿嫂都出动了,围堵在门前,不让新郎进屋,也不让新娘“快快梳妆”,要崔大郎作诗来。
这是民间大婚习俗下婿,有俗有雅。
俗的刚刚已经历过了,被打了一顿,崔应璞头上的幞头都歪戴着,才理好,又被要求做催妆诗。
简琼在屋内一直听着,稳坐如山。
隔房嫂子们纷纷赞许她稳得住。
虽然有些为难崔大郎粗人武夫一个,不过简琼也知道,这是古来仪式。再说,他今日迎亲队伍里文有沈家兄弟武有同僚,还怕这些?
果不其然,崔大郎打头做了一首打油味甚浓的催妆诗意思意思之后,旁的已经一首接一首蹦出来了。
从眉毛说到鼻子嘴,新娘总算起身上轿。
下了轿子还要经一堆繁琐仪式,到两人终于单独坐在婚房里时,崔应璞早已没了春风得意,什么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成个亲真是太累了!
简琼卸了发髻,宽衣之后,打量着屋里。
崔应璞坐在床榻边,突然有点紧张。
“那个,你饿不饿,吃点儿宵夜?”
简琼摇摇头,道方才他进来之前,三娘赶走了观礼的宾客,又拿了糕点甜羹来,已经吃饱了。
崔应璞尴尬嘟囔:“吃倒是积极。”
反应过来又忙道:“不是说你!”
简琼看着他,方才喝了合卺酒,面上一片嫣红,眼含秋水,艳丽得很。
崔应璞口干舌燥,咽了咽唾沫。
简琼先递给他一碗茶水。
崔应璞心头一暖,娶了娘子就是好啊,知冷知热,赶紧灌了一大口。
谁知接下来简琼从枕头下掏出一小册子,郑重道:“我娘给我一册东西,让我们先学学。”
崔应璞看她一脸正经,毫无防备地低头去看。
刚喝进嘴里茶水立马喷了出来。
简琼没理会他,翻开那册子第一页,仔细阅读了上头小字,蹙眉问道:“那个……你有油吗?”
崔应璞总算知道,新婚夜为何要抹头油了。
不能让小娘子笑话了,崔应璞强装镇定地点点头,接过那册子丢远了,顺势将人搂进怀里。
虽昨夜已经悄悄看了一遍,此刻简琼却只能记得闭眼。
闭上眼,就可以察觉,一直镇定自若的小娘子,睫毛根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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