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漫长吻也有结束的时候。
待到沈晏停下,汤圆已经冷透了,往日清冷的气息也沾染上她的甜香味,足可见难舍难分。
沈晏调整着呼吸,只觉得这一次又比上一次更难以平复。
气息拂过崔令鸢耳廓,她承受着,痒痒的,热热的,不大舒服地拧转了下姿势,侧过小半个身子,仰着脸看他。
沈晏低头就对上一双盈盈似水的眸子,好容易才稳住心神,小心将人从膝上抱下来。
赤毯玉足,鲜明的颜色对比,艳如蔷薇,又叫人呼吸重重一滞。
怕压不住邪念,他不敢再看,动了动腿,挡住异样,轻声转移话题:“汤圆冷了,叫人热一热吧。”
汤圆是热不了的,本就泡涨了的东西,再遇沸水便会彻底失控,糊成一锅面片芝麻汤。
便如沈晏此刻在宽大的架子床前踌躇。
熄了多余的灯烛,屋内光线晦暗,衬得屋外雪地愈亮。
清冷冷的月光与雪光照进来,足以看清眼前美景。
“怎么了”崔令鸢见他凝睇着自己,动也不动,不免更羞。
为了掩饰面上羞绯,她将整个人都沉进柔软的锦被里,只露出一双神采飞扬的狐狸眼。
眼尾还残留有方才情动时的水光,盈盈流转,更像狐狸了。
狐狸,芍药,美而不实,妖而不自知。
梦中幻境与眼前景色隐约重叠,方熄灭的火又叫嚣着重燃。
崔令鸢轻呼一声,还没等她伸手去推,便被对方捉住。
春室渐暖,青丝荡漾,樱色里衣随意散落在床。
窗外轻云蔽月,似月光羞照,旖旎春光。
——
春日过去,夏暑渐渐来临。
宁国府喜事将近,今日是三郎登门与新妇相看的日子,正院的仆妇们早早就忙活起来,备礼的、点膳的、伺候宁国公夫人聊天解闷的......
与之相反,蘅芜居内冷清到这件事似乎与它的主人无关。
沈晏照例是洗漱之后练了十张大字才往正院去。
宁国公夫人打量着丰神俊朗的小儿子,含笑点点头,有着为前两个儿子操持的经验,她谆谆嘱咐沈晏,如何表现才能更讨女郎家欢心。
说罢又开始担忧:“闷葫芦!你便是这点儿吃亏。”
沈晏这才淡笑:“时候不早了,恐侯爷夫人等久,儿先去了。”
宁国公夫人点点头。
沈晏再行礼,稳步出去。
“阿郎慢走。”
门口的仆妇放下帘子,身后传来里间隐隐的宽慰声:“夫人就是担心太多,阿郎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两京多少闺秀都...”
“听说崔二娘子亦是温柔秀雅,端方谦恭......再是良配不过了!”
沈晏脚下一顿,意识忽然苏醒了什么,崔二娘子......这是?
又做梦了?
他看见自己的身体却没随着意识停下。
“沈三郎”步履不变,顺着长廊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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