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么,要是不馋嘴不偷懒,什么事都自律到绝对的地步,那还能叫年轻人么?
崔令鸢以为,若她今日直言指出这道冬笋炒腊肉是她专属,沈晏不许吃,对方绝对不会染指分毫,但她便是故意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他沈三郎暗戳戳破戒,其实是非常满足她恶趣味的一件事。
沈晏似是看破她所想,无奈地弯一下唇角,伸长筷子去夹旁边那几道时鲜小炒。
——
年关将至的这档口,林管事来回话,说店里都翻修收拾好了,请她去一观。
传这话的时候,沈晏就在一边安静看书,崔令鸢扭头看一眼他。
沈晏忍不住露出笑来,“去吧。”
又想了想,合上书,站起身:“我同你去。”
许是崔令鸢眼神太过直白,他的笑淡了,微抿唇:“一点小伤,早已经好透了。”
“好透了”,崔令鸢狐疑地在他肩膀上来回打量,沈晏脸上暗暗有些燥热,故意道:“要么你看一看。”
虽知道她定然会拒绝,才故意激她,沈晏不可避免还是带了些期待。
若真答应,倒也不错......
“那倒不必。”
崔令鸢干笑一声,讪讪更衣去了。
虽沈晏坚持自己已经好了,但崔令鸢还是没放心让他骑马。
马车里,二人对坐,崔令鸢思绪万千。
许是感知到她忐忑,沈晏出声安抚她:“没什么可忐忑的,大不了亏些银钱,不会有人怪你的。”
他刚得了不少赏赐,而这些珠宝总不可能他自己戴,还不是崔令鸢的,所以,四舍五入她也算是乍富了。
崔令鸢果真被安慰到了,轻笑一下:“多谢。”
沈晏悠悠道:“若真要言谢——”
崔令鸢看向他,有些惊讶。
“以后就再莫说‘谢’这个字了。”
崔令鸢瞪眼看他,而后“扑哧”一笑。
她冷不丁想到金华婆婆的那句“谢三哥,我这辈子没说过谢字”,实在是没忍住。
沈晏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崔令鸢也懒得再从头解释,毕竟当开始解释笑话的时候这个笑话就已经不好笑了。
忍笑道:“好。”
东市上行人熙攘,前几次来没得空好好打量这地界,崔令鸢掀起一角车帘,觑眼往外看。
人来人往,车轮辘辘,宁国公府的马车上有族徽,过往行人一眼就能认出,不认识的,看奴仆侍卫也总知道是贵人车驾,纷纷避让。
这样的场面之下,有一道目光直直盯着他们的马车,很容易就分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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