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把那串糖葫芦吃了。
吧唧吧唧的,最后连棍子上的糖她都当着他的面给舔了。
毫无意外,裴瞻坐在石阶上哇哇大哭,从此之后他对梁宁就没了好脸色。无论梁宁怎么逗他哄他,或者摆长辈架子,他也真的没有叫过梁宁一声姑姑。
时隔多年,这个倔疙瘩既然还记得梁宁,并且还对傅真随口说出的一桩案子纠缠不放,那么必然也对这件往事记忆犹深。
傅真披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回到岸上,趁着夜色从西北角上的小门又潜回了府中。
而傅家南门外硕大的梧桐树下,此刻正停住着一辆硕大的马车。
当傅夫人及傅嘉已入梦乡后,悄悄出来了的黎江黎淮正在马车里面见裴瞻。
“……傅筠道貌岸然,对侍妾柳氏纵容无度,傅老太太对这个仅有的儿子又纵容无度,傅小姐的强悍,目前看起来也是被逼无奈下成就,也亏得如此,才替傅夫人及其幼弟守住了目前基业。傅家的情况就是如此,但凭将军定夺。”
裴瞻凝眉坐于锦榻之上,半晌都没有吭声。
直到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响起来,他才缓缓沉下一口气,说道:“继续仔细打探。还有,这几日着重盯着她,留意她是否提到一把匕首。若有的话,随时来禀我!”
“属下遵命!”
裴瞻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退去。
一时间车内车外俱都转为安静。
他扭头看着窗外月光下马车的投影,忽觉自己有几分走火入魔。
既然跟自己说了无数遍,那丫头就是个骗子,那他就不应该一直纠结此事之真伪,更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
他实在也想不通,为何早上在寺中明明他都要拿捏住她了,最终却又还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再给她三日时间。
梁宁带走的匕首,凭什么三日之交就会回到她的手上?
她又哪来的把握,三日时间就真的能找到这样的一把匕首?
他不该由她牵着鼻子走的。
可是,她做的再假,也有万成之一的可能是真的。
如果真相正是那万成之中的其一,那梁宁的死,岂不是显得太巧合了吗?
为什么凶案发生之后,仅仅三日她就死了?
他知道大理寺办案能力过硬,也知道皇帝绝不会允许他们在此等事之上玩花招,可依然还是太巧了,不是吗?
“爷,我们回府吗?”
护卫在车头问。
裴瞻遥望着夜空,凝思半日后说道:“徐侍郎发迹之前所居之处,如今做什么用了?”
护卫默了默:“那宅子是梁姑小姐买的,徐侍郎搬出去之后,就归还了梁府。”
裴瞻放下车帘:“去梁府与那宅子之间的胡同里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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