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是气得眼发红。
傅真却是急睁圆了眼!
杜家因功受封大将军的是杜询,杜询的祖父,恰巧也是杜谡的祖父,老将军确是有资格给杜三夫人肚里的孩儿指定婚约的,但是这事真该死落到了傅真的头上啊!
“按说有了婚约的双方,四时八节还是双方子女的生辰,对方都得有所表示,可二老离世后杜家就不怎么来信了,当时我和你外祖父就觉得杜家是不是有反悔之意?但你外祖父却坚信杜家不会有这样不讲信用的后辈!
“因为这婚约是他们家老将军主动提及的,怎么能够把说出来的话往回吞呢?因而我也就不曾往这方面想了。
“可是后来,你外祖父过世后,杜家竟再也没有过来音讯了,平素你生辰不来点表示也倒罢了,连你及笄这样的大日子,杜家都没有丝毫表示!”
傅夫人说到此处已经怒不可遏:“我也不是非得让你去攀这根高枝,是他们太没个磊落的态度了!
“你的生辰是十月,而杜三大人调职,应该是去年年末述职评定后的事情,也就是说,杜家冷漠到连你的及笄礼都不曾有所表示之后的短短两个月里,他们就接到了回京的调令!
“回京之后到如今,他们始终没有登过门,也未曾遣媒人来提过此事。之前我不愿向你说起此事,也是因为身子尚虚,实在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不知此事,反正少了个遗憾。
“他们回京后这等态度,我就更不愿跟你说及了,他们摆明了就是不想结亲!不想履行婚约!我倒也不强求,只是他们想退婚,那也得有个堂堂正正的做法,怎么能这么阴损,还想着逼咱们主动提出悔婚呢?
“我倒不要紧,你怎么能吃这种亏呢?你是个正儿八经的小姐,不嫁他们杜家,将来也是要嫁别家的,岂能平白让他们污了名声去!”
傅夫人气得垂起泪来。
傅真知道她这些年为傅真操碎了心,傅筠柳氏欺她压她她不在乎,傅嘉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将来还得依靠他,她也不在意,可以说全身心都放在了傅真身上,此番杜家所作所为,的确是碰触到了她的底线。
傅真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
按说她应该像收拾柳氏傅筠一样对杜老三夫妇立刻也展开不留情面的教训,但关键是她也不想结这个亲啊!
她也不能结这亲啊!
要是把杜老三两口子收拾狠了,他们反过来铁了心地要提亲怎么办?
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眼下他们想退婚,那傅真当然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来啊!
于是此时此刻,她竟无法与傅夫人同仇敌忾……
当然!
杜老三两口子还是得谴责的!
这俩做人也太不厚道了!
如果这具身体里不是梁宁的灵魂作主,而是原主,那小姑娘不是白白让他俩老奸巨滑的给欺负了吗?
要不要脸嘞!
傅真一拳砸向了手心。
这时前方一声“嘤咛”,吸引了她的视线。
只见围挡着龙柏树四面的石栏那一头,一个穿鹅黄衫子的少女如同一只黄蝴蝶飘到了一大一小两个人面前,她冲着大的那个娇滴滴地就是一声:“裴大哥……”
这声音之甜腻,乃为傅真这个钢铁罗刹闻所未闻!
当场打了个激灵,她扶着石栏探头看去——啊!接下来无数个激灵就像洪水一样袭卷了她!
大的那个她认识啊!
是裴瞻!
小的那个她也认识啊,那是昨夜里的那个小胖子!
他们俩竟然在一起!
这特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组合?!
……
裴瞻望着面前的少女,皱起眉头:“你是?”
少女看他一眼,更加娇羞地低垂下了臻首:“裴大哥贵人多忘事,小女子姓余,上个月家兄带着我前往京畿营给家父送兵器,曾在营中见过裴大哥的。”
裴瞻还是没有印象。不过姓余的将领倒是有一个,是营中的千夫长。
他正色:“那姑娘就该称我裴将军。或者称副指挥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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