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贱人倒是好,还在这儿拿乔起来了。
她好言好语、好声好气的哄了这么长时间,这贱人竟然还是无动于衷。
赵银莲心头窝火,越发烦躁。
“姜安宁,你先救我上去,然后再说其他的,好吗?”
“你到底还想要让我在这个脏乱的地方待多久?”
赵银莲见人又一次开始不说话,心头更加烦躁,语气也开始不耐烦:“我说你这个人到底还长没长心?看我这样落魄难受,你心里就舒服了,是吧?”
“怎么说我们也是这么多年的邻居、朋友、姐们……你当真就看得下去我在这儿吃苦受罪发烂发臭?”
要不要这么恶毒?
姜安宁哼笑了声,漫不经心的问:“想让我救你?”
赵银莲微噎,差点脱口而出:这不是废话吗?不是想让你救我,谁在这儿跟你磨磨唧唧废话这么多,还求着你……
你也配?
要不是指望你求我,我才不会在这儿低声下气的苦苦哀求。
好在,她脑子突然戴上了一会儿,努力做出一个自认为讨好的笑来:“是啊,安宁,你救救我吧。”
奈何掩盖在杂乱的头发下,实在瞧不出什么模样,只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姜安宁低头看了会儿,忽地笑出声来:“好啊!”
赵银莲立马大喜。
姜安宁四处看了看,找到一捆粗绳子。
原本是打算用来转移赵银莲时用的。
她将绳子的一端,投到井底:“你抓着绳子,我拉你上来。”
赵银莲不觉皱眉:“你拉我?”
拉得动吗?
“安宁,你别闹了,你怎么可能拉得动我,还是赶紧找人来帮忙吧,你……”
赵银莲软和着声音哄人。
姜安宁语气不耐的打断:“到底要不要上来,不上来我就走了。”
赵银莲一噎。
她浑浊的目光,看着宣晃在自己眼前的绳子,略显犹豫。
姜安宁像是失去了耐心般,随手将绳子往上一提,扭头就要走。
赵银莲这才急了:“别走!我、我上去,拉我上去!”
绳子的另一端,再次被姜安宁抛掷下来。
赵银莲毫不犹豫的伸手抓住,生怕等下姜安宁又要抽风,把绳子给撤走。
见她牢牢地抓紧了绳子,姜安宁微微扬起笑来,故作很吃力的将人一点点拉上来。
这家枯井挖的极深,姜安宁足足倒了好一会儿的绳子,方才将人给拉到快到了井边的位置。
眼见着光亮越来越盛,自己很快就要逃离出这处枯井重见天日,赵银莲露出舒心的笑来。
只是很快,她就感觉到不对劲儿来。
“怎么停了?快点继续往上拉啊!”
赵银莲下意识的颐指气使,姜安宁完全无动于衷。
随着悬挂的时间越来越久,紧握着绳子的手开始变得湿滑,赵银莲终于忍不住开始慌了起来。
“你……”
赵银莲满眼恐慌的抬头望向姜安宁,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我也只是玩闹罢了,可不是故意的哦!”
姜安宁蓦地一下松开手,任由赵银莲手握的绳子,随着她的重量,漱漱地向下滑滚。
“黄泉路上,姐姐可莫要记错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呢!”
“只是与你玩闹罢了!”
“我不过是做了你从前对我做过的事情罢了,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赵银莲当然……没什么机会生气了。
当最后一截绳子也从井壁滑落下去,井底慢慢悠悠回响了会儿重物坠落的声音。
赵银莲瞪大了双眼,至死也想不明白,姜安宁这贱人怎的如此歹毒!
姜安宁站在阳光下,抬头望了望有些晃眼睛的太阳,莫名有股寒气蹿腾而起。
明明这样晴朗暖和的天,怎么还是这般的冷呢?
她摊开自己的双手,看着上面被粗绳磨损出来的痕迹。
绣娘的手,是不该这样的。
只有精心娇养呵护,细嫩如剥壳鸡蛋一样光滑娇嫩的手,才可以去触碰那些娇贵的丝绸,在上面行针走线。
可现如今……
这双手沾染上了鲜血、伤痕,满是粗粝不堪。
她望了眼井底,仰躺在正中间的赵银莲头底,缓缓地漫出血来。
刚刚还张牙舞爪的人,此刻已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姜安宁没什么负担的折返回医馆,先去看了眼宋尧,随后又跟谢玉桐说了声,起身前往衙门。
女儿没了这么大的事情,如何能够不让母亲知道呢?
县衙大牢中。
原本正装病哼哼,想要躲避劳作却被识破的张氏,忽地感觉心口一阵悸痛。
“诶呦……”
她捂着心口,缓缓地弓起了身子:“好疼,我的心好疼,差爷,大夫,快请大夫,啊……”
张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即两眼一黑,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滚起来,少跟我在这儿装,诶?”
恼火对方装病找事儿的差吏,狠狠在人身上抽了两鞭子,忽地发现不对劲儿。
“这人还真的晕过去了?”
旁边另一个差吏担忧道:“别真是有什么病吧,听说她之前就有癫疯病,还是请个大夫看看吧,别真死在这儿了。”
打人的差吏有些烦躁的耙了耙头发:“真是麻烦!”
“可别真是死在这儿了,给人添晦气。”
“等着!”
他咒骂了几句,快步出去喊人去。
县衙大牢里头,倒也不会什么犯人,都值得专门的请个大夫过来。
多数时候,是喊衙门里的当值仵作看一眼。
随便抓上两碗汤药灌下去,治不好也治不坏,死不了人就成。
姜安宁花了些银钱打点,进来大牢之后,就看到衙门里的黄仵作,正在对着张氏又掀眼皮、又撬嘴巴的,着实吓了一大跳。
“她这是?”
姜安宁指了指直直躺在地上,人事不知,任由仵作摆弄的张氏,声音里满是怀疑与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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