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咋的,安宁不会是那样的人,你这话,可真是冤枉人家了。”
听起来都很像是为姜安宁打抱不平。
只是这迟来的“正义发声”,等人将不中听的话,全都说完了,才像模像样的开始阻拦起来,未免少了些真诚。
姜安宁假笑的看着众人:“既然诸位伯娘婶子过来,就只是为了让我帮忙拿个主意,那我就说个主意好了。”
众人顿时双眼放光,纷纷看着她,甚至抑制不住激动的催促:“你说你说你说……”
姜安宁深吐了一口气。
“我刚刚听大家说的意思,是这几个养蚕人,根本也拿不出来什么证据,不过是狮子大开口,仗着你们暂时找不到江巍,意图讹诈钱财。”
众人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对!”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大家直接将人扭送到官府衙门,请县令大人为咱们做主就是。”
姜安宁一脸‘此事如此简单,有什么好纠结的’轻松表情。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不吱声了。
姜安宁也不着急,就静静地看着她们,想听听,她们还能再说出什么来。
“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互相交换着眼神,催促示意着对方先说。
最后还是方婶子硬着头皮开口:“安宁,送人去衙门,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
“说到底,这只是一些小纠纷,私底下解决也就是了,真要闹到衙门去了,公道能不能讨得回来不一定,人指不定要白白吃一顿板子。”
方婶子说完,双手更为紧张不安的抓着裙布,目光躲躲闪闪,根本不敢直视姜安宁的眼睛。
姜安宁表现出十分诧异的样子来。
“原来大家刚刚说那么多,竟然是不想要报官的吗?”
她眨了眨眼:“不是说那几个养蚕人,很可能就是讹诈吗?”
“既然是讹诈,为何不报官,交给县令大人来主持公道呢?”
姜冯氏嘟嘟囔囔地酸了一句:“我们可不是你,敢说进去衙门,就进去衙门了。”
“是啊!谁不知道,衙门那就是个吃人的地方,进去了,就算是没犯什么事儿,也得脱去两层皮。”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意思:衙门,他们不想去。
姜安宁以为,他们只是害怕见官,担心冤枉没得到伸张,反而被扒去一层皮,吃了苦头。
但……
“这几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说不定就是跟江巍串通好了,想要讹诈咱们的,不然的话,怎么前脚这几个人刚到没有几天,后脚儿,那江巍就突然找不着去向了?”
“可不就是奇怪吗?”
“你们说,会不会是江巍在外头欠了钱啊?”
“先前,他不是还想要追求安宁丫头,跟人提亲结姻缘之好吗?”
“那赵海,也是声称欠了赌坊的钱,找了几个歪瓜裂枣到家里头,装模作样的演戏,又打砸家里,又逞凶斗恶说狠话的,想要借此骗取安宁丫头的钱,会不会,江巍这小子,也跟着有样学样,也想骗安宁丫头的钱,只不过当时,安宁丫头对人爱答不理的,他没了机会,所以就把目标,放在了咱们大家伙的身上。”
“知道咱们迫不及待的想要赚钱,所以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这么几个骗子过来,忽悠讹诈咱们大家伙。”
众人说着说着,不由得将怀疑的目光,落在了姜安宁的身上。
提出养蚕赚钱的,是姜安宁。
打包票,承诺要帮他们找养蚕人的,是江巍。
如今江巍跑了,他找来的养蚕人狮子大开口,跟他们要钱。
这会不会,也是有姜安宁在其中合谋?
姜安宁莫名就看懂了她们目光中的恶意揣测,气的差点就笑了。
说着让她不要总是恶意揣测的人,这会儿倒是毫无心理负担的揣测起她来了。
“那大家到底想要我怎样呢?”
姜安宁出声打断了她们的讨论:“报官,请县令大人支持公道,你们觉得不行,可不把人送去见官,得个说法出来,你们还是觉得窝囊憋气,且这事儿也总得有个解决。”
“总不能,是想让我出钱,息事宁人,皆大欢喜吧?”
姜冯氏正想要说话,姜安宁先说道:“不能吧?不能吧不能吧!”
那个阴阳怪气的劲儿,倒是让姜冯氏想说“是”的嘴,怎么也张不开了。
“族里的意思是,让你出面,将那几个养蚕人,以讹诈的罪名,诉之公堂。”
就在众人安静如鸡时,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姜秀娥,冷不丁开口:“这几个人,瞧着,本事是有一些的,起初那几日,也的的确确跟咱们说了不少的种桑养蚕之事,听着很靠谱。”
“而且,他们也说了,咱们这个地方,就是天生适合种桑树养蚕的好地方,是他们这些专门养蚕的人家,最最羡慕渴望的地方。”
姜安宁越听,眉头皱的越深。
“江巍如今不知是何去向,本来大家也不至于如此急切,实在是那几个养蚕人,得知江巍不见了以后,立马就变了一副嘴脸,不仅不跟我们说种桑养蚕的事儿了,还要我们立马把江巍承诺,要支付给他们的工钱,先给拿出来。”
“还说要是我们不给,就去衙门递状子,告我们欺诈,叫我们全都没有好果子吃。”
“也正是因为他们指控了江巍,我们才觉得……人是跑了!”
姜安宁拧眉:“所以?”
“所以族里就想,让你去衙门,与他们对峙公堂,若是赢了,这钱咱们自然谁都不用出,他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姜秀娥:“到时候,他们输了官司,咱们就可以要他们以工抵债,什么时候把种桑养蚕的事情,全部都教会了咱们,让咱们真真正正、实实在在的赚到钱了,什么时候再放他们离开。”
“那要是输了呢?”
姜安宁心里头已经大概的有了猜测,却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死心的问了一句。
姜秀娥沉默了片刻。
姜安宁越发肯定自己心底的猜测。
若是输了,自然是她来背这个“诬告”的罪名。
到时候,得罪了那几个养蚕人的会是她,不得不依着官府判决要求赔偿银钱的还是她。
如果有必要,村里甚至还可以出面,大义凛然、大义灭亲地,与她做出切割,摆出态度来,博取那几个养蚕人的好感,也好继续跟着人学习种桑养蚕之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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