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规矩的玩意儿,就该发卖到那下贱的*子里去,千人枕,万人骑!”
江倩怒不可遏,几乎是一股脑的,把对姜安宁的愤恨与不满,全都发泄到了丫鬟的身上。
玉竹像是被打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哭喊。
“奴婢也是好心啊,姑娘……您家不过是老太爷那一辈,得了老侯爷的赏脸,赐了家姓,着实算不得什么正经八百的旁支啊?”
她低声啜泣,仍不忘了苦苦规劝人收敛。
“老爷跟夫人都已经交代了,要奴婢警醒着点儿,多多在您耳边提醒您要牢记身份,不可借着侯府的名头生事儿,以免给家中惹来麻烦,奴婢、奴婢这都是按吩咐做事儿的呀!”
怎么就挨了打呢?
玉竹心里头很是委屈,更想不明白只是说实话劝劝自家姑娘,别惹了是非,到时候连老爷夫人也保不住,怎么就会惹恼到了人,发如此大的脾气。
“你还敢说!”
江倩感觉自己像是被扒了个干净,面子里子全都丢了个尽,不用回头就能想象的出,外面那些人,究竟是怎么议论笑话她的!
“我打死你个多嘴多舌的小贱蹄子!”
江倩恼羞成怒的红了眼睛。
外头人离得远,不明所以。
“这怎么忽然就打起来了?刚刚不是还说,要看什么湖丝不湖丝的,能挂几个钱吗?”
“说的可就是呢?”
“里头吵吵什么呢啊?这离得太远,也听不真切。”
“前面的再往前挤一挤啊,后面的都听不见说话了。”
嘈杂的议论声落进江倩耳朵里,顿时就被她给自动脑补成了嘲讽之语。
玉竹的声音不大,又细声细语的,混合江倩的怒吼,莫说是铺子外头的人了,就是里头的人,也没敢说听的有多清楚。
“这怎么还突然就起内讧了?”
宋尧不明所以的凑到姜安宁身边,将人往战斗现场的外圈拉了拉,免得被误伤着。
唯一听清楚了主仆二人对话的姜安宁,笑了笑:“谁知道呢,兴许是被戳中痛处了吧。”
“啊?”
“啥痛处?”
宋尧更加的不明所以,刚刚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姜安宁重新取出那几枚铜钱来,在江倩还忙着殴打丫鬟时,走到众人跟前,高喊了一声:“诸位老少爷们,可都睁开眼睛看好了!”
“正宗的湖丝,便是多挂上两枚铜钿,也不会断。”
“只消我一松手,这丝是真湖丝,还是假湖丝,便可知晓分明。”
随着姜安宁的一声高喝,众人也不再探究那主仆二人为何会突然扭打成一团,纷纷看了过来。
啷当啷当啷。
铜钱在姜安宁松开手后,瞬间随着惯性,下滑到一处,碰撞在一起,发出啷当啷当的声音。
七八枚铜钱瞬间合拢到一处,坠得姜安宁手中的丝线向下沉了沉后,又微微弹起些许。
众人‘嚯诶’了一声,倒吸着气。
随着铜钱稳稳当当的被丝线提溜着悬挂在了半空中,惊呼声顿起。
“没断!”
“真的没断!”
“这什么湖丝,当真是神奇啊!”
“细如蛛丝,韧也如蛛丝,巧夺天工,巧夺天工啊!”
当即就有人反驳:“可得了吧,蛛丝可经不住这么折腾。”
“早就听闻,湖丝乃是丝中极品,从前专为帝王袍服所使,今日得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咱江安县这小小的铺面,竟也卧虎藏龙的。”
“老刘头深藏不露啊!”
“难怪我媳妇儿用他家买的线,回去缝制衣裳,总能耐穿好些时日,原来是藏着这好东西不说啊!”
众人议论纷纷,江倩回过神来,停住了殴打丫鬟的手,满是不敢相信。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这种下三滥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湖丝!”
“假的,肯定是假的!”
江倩犹不相信的要去掰开姜安宁的手。
被人灵巧躲过,瞬间更为恼怒。
“是你!”
她怒指着姜安宁:“一定是你!是你在这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对不对?”
“这不可能是真的湖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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