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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时间匆匆而过,盛家家塾终于结束,庄学究的四个男学生也在会试考场里走了一遭。
放榜这天,整个盛家忙碌得像锅沸羹,只有寿安堂显得平静无波。
卧房里,老太太挨着小几做香,明兰她面前心不在焉地练字。
老太太看了会儿,实在被她的字辣到眼睛,说:“你心里有事,这字是写不好的。快别写了。”
明兰手中未停:“我能写好。”
老太太:“你心里想着顾二的榜,怎么能写好字?”
明兰倏地抬头,矢口否认道:“我……我没有……”
老太太:“我活了这把岁数,这点事情好歹是看得出来的。”
她停顿片刻,看明兰没有要老实交代的意思,便继续揭穿:“大考前夕,顾二和齐衡打着拜谢盛家的旗号来送礼,实则都是为了叫人送东西给你。你呢,把小公爷的东西尽数还了回去,却把顾二送的纸鸢和糕饼都收了下来。这不是和尚头顶的虱子——明摆着?”
明兰羞怯地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老太太:“你是我心尖上的肉,我自然是希望你嫁得好门第,可也不能只看门第、不看人品啊。顾廷烨,家世虽高,但是莽撞、冲动,名声不好。你可知,他在外有好几个诨号,都说他是秦楼楚馆的常客。这种人,你挂心他什么?”
明兰:“他不是!他未去白鹿洞前是荒唐过一阵子,可那是因为他那时心性不全,再加上身边没人好好指正他,都是恨不得把他踩进泥里的。自从……自从他认识了二哥哥,他就渐渐改了,现在的坏名声多半是他那些亲戚栽给他的。他若果真是那么不可救药的人,二哥哥怎会与他交好这么多年?”
老太太:“你既打听过,那该知道他家是个虎狼窝,那一门子亲戚全都长着淬了毒的嘴,你若去到他家,其一,未必能登正室,其二,就算登了正室,怕也日子艰难啊。”
明兰无奈地轻轻点头:“宁远侯爷顾偃开,忠直刻板,痴心原配,当年为着银两而停妻另娶盐商之女白氏,这桩姻缘连带着顾廷烨成了整个侯府的疮疤,每个人都恨不得把顾廷烨逐出家门。”
老太太:“还有他的那个继母小秦氏。我见过这人两次,虽没深谈,却断定她是个心机深沉的人物。”
明兰:“顾廷烨走到如今这步田地,他的这位继母功不可没,装得一副玉面菩萨的模样,实则杀人不见血,把捧杀一招在顾廷烨身上用得出神入化。还有他的大哥顾廷煜,这位顾侯原配所出嫡子,聪明绝顶却体弱多病,他把自己的不甘和生母的去世全都怪到白氏母子身上,对顾廷烨的恨意滔天,想尽办法地要踩死这个异母弟弟。”
老太太虽已经私底下打听过一些顾廷烨的事,但这些隐秘是外头打听不到的,她非常震惊:“竟还有这样的事?”
明兰:“还有他那几个叔叔,个个四肢俱全却肩不能扛,靠着大房享受奢靡无度的生活。他们不愿分家,就指着把顾廷烨逼死,好吞掉他母亲白氏带进顾府的海量嫁妆。”
老太太听得眉头紧皱:“他家事如此凶险,那你还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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