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余点到为止,不再多说话,只笑着等她回答。
卫氏默了好半晌,才点头应下,“你说的我记下了。”
见她识趣,梁晚余扯了扯嘴角,眼底的笑意放大,柔声道,“既然母亲想通了,可否让人将这一桌子菜热一热呢?”
闻言,卫氏面上有些挂不住,无奈一笑,嗔怪的瞧她一眼,而后指使着王嬷嬷去喊人端菜。
临到夜里,谢庭玉终于归家,才进院子,就瞧见了屋中暖黄的灯光。
心里多了几分柔软,谢庭玉面上挂着笑意,脚步也快了些。
推门而入,梁晚余正坐在窗边,面前的桌案上放了几张宣纸,听到动静,她头也没抬,只问了句,“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晚?”
“给你带了海棠糕和山楂小果。”谢庭玉将手里头的东西放在桌上,缓步走到她身侧,视线落在纸上,“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谢庭玉眉头紧锁,低声问道,“这句是什么意思?”
梁晚余笑着落下笔,只说了句,“送你的,至于什么意思……等到谢公子肯好好读书习字时,便能知晓了。”
谢庭玉虽不明其中缘由,却还是站在桌前,巴巴的等着墨干。
梁晚余送的东西,他总是格外珍视。
前几日得的玉佩,今儿已经牢牢系在腰间了。
玉露把食盒打开,将里头的点心摆在主子跟前。
梁晚余捏了块山楂小果,轻轻咬下一口,视线落在谢庭玉的侧脸上,心中莫名升起一丝别样的想法。
谢庭玉随着岳父练了半月武,却不见他晒黑,只手上起了层薄茧子,仍旧丰神俊朗,面如美玉,肤色比旁人要白了不少。
梁晚余指尖顿住,脑海中又浮现出谢家兄长那张风采佳绝,貌似谪仙的脸,心中的困惑更甚。
“夫君,你可知这几日父亲常在兰园用膳?”梁晚余试探着问出口,语气轻柔。
谢庭玉正小心翼翼的抚平宣纸上的褶皱,闻言愣了一瞬,下意识转身回道,“怎么可能?”
梁晚余定定望着他,神色认真。
见她脸色不似作假,谢庭玉眉头蹙起,喃喃道,“老谢哪来这个胆子……”
梁晚余颔首,不动声色瞧着他,“我也觉得父亲不会如此,可又怕崔姨娘分走父亲心思,母亲为此气了好几天了。”
“分走老谢的心?就凭那个姓崔的?”谢庭玉摇头失笑,低声道,“你嫁过来时期不长,不了解我爹,若崔氏真有那个本事,早在先前就会成功了。”
“说起来,倒也奇怪。”梁晚余抿起粉唇,故作严肃的瞧着他那张俊脸,小声道,“单从模样上看起来,谢昀不像是你的兄弟。”
玉露端着茶壶的手一抖,不可置信的瞧了眼自家小姐。
谢庭玉没把这话当回事,仍旧笑得没心肺,“我倒是希望他与我们做不成兄弟。”
“我没说玩笑话。”梁晚余面上不见半分笑意,定定望着他,低声道,“夫君就没觉得不对吗?”
“父亲虽上了年纪,却仍旧儒雅俊朗,兄长芝兰玉树,才华横溢,夫君虽说不喜念书,模样身段却是千里挑一的好,且学东西很快,我爹时常让人带话,夸你聪慧。”
“而谢昀……”梁晚余顿了顿,低声道,“都是父亲的儿子,怎么差这么多?”
谢庭玉脸上的笑一点点逝去,望着她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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