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抱着哪怕他获奖,也要立个典型,来震慑震慑某些人。
故而在年前,他也把处理意见拟好送上去等待领导批复了。
处理意见的内容,对一个新人可以说相当不留情面。
一旦落实,就是禁导三年。
届时,哪怕是已经谈好的霸王别姬也得黄,因为属于不可抗力了,合同也无法作约束,除非别在国内拍。
否则,光拍摄许可就得黄。
他要还想拍片,在禁令失效前,除了出走,再无第二条。
但王领导心里不免也担心时寻万一真的拿奖回来,横生变数。
毕竟,这会儿的国内,有些大领导,还是相当在意这种国际荣誉的。
说大点,也叫为国争光。
时寻那片子,硬要说,也不像某些导演那样展示过多的政治元素或刻意丑化国人形象。
也不太能刺痛一些人的神经。
所以只要获奖,必然有不少人愿意为之说话。
现在好了。
大概率无缘奖项。
大领导也就不会注意到。
其余的人,只怕也不会有愿意冒着跟他顶牛的风险出来保。
一时间,王领导心情美妙的很。
甚至开始觉得时寻有点好玩。
以为把片子送到国外就可以翻身。
哪成想,洋人根本瞧不上。
年轻人啊。
哈哈哈。
——
贾宏声自也是开心的不能自已。
当晚,甚至多炫了两碗大米饭。
那叫一个痛快。
心说,
这才对嘛。
凭什么你特娘可以这么顺。
一部接一部。
每部还都出风头。
就算偶尔跌个跟头,转眼也能迎来更大的造化。
老天爷是你爹啊?
就该你个王八蛋,吃吃亏。
——
傍晚,楼叶他们单位,魔都电视台的一间办公室内。
也有一些人在谈论此事。
有个货,也不知抽哪门子疯。
明明跟时寻素不相识,当着同事的面就讥讽起来。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异想天开。”
“就比如这个时寻,以为之前拍了部短片在威尼斯拿了奖就怎么着了。”
“还敢违逆领导的意思,私自送出去。
“做梦能翻身。”
“现在只怕是要成笑话喽。”
楼叶刚好进来听见,也是回了一句:
“人家再成笑话,也比某些只知道在背后议论别人的小丑好。”
说完,出门,狠狠将门一摔。
本来这破单位他待着就难受,一帮子论资排辈的老阴阳人。
只觉得孙悟空被五行山下,纵怀千钧之力,亦无处使。
早就想发泄了。
这回也是赶上了。
爱怎么着,怎么着。
还能开除咋的?
丫脸色也顿时难堪不已,觉得有点丢了面子,骂了句:
“煞笔吧。”
旁边有人给解释:“他和那个时寻好像是大学同学。”
“大学同学怎么了?”
“我说错了吗?”
“没规矩的东西。”
他大小也是个领导,旁边人也不敢再说,只好笑笑。
其实,
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恨。
无非他本人对北电出身的导演单纯有点讨厌。
这还要说到阿谋那时候了。
他在调来电视台之前,在广西制片厂干过很多年。
和阿谋是同事。
但他资历要深的多。
阿谋等人就是个后来的小字辈。
他一直都渴望一个做导演的机会。
为此熬了很多年,想着就算论资排辈也该排到自己了。
但是,当时的厂领导宁肯培养阿谋这批生瓜蛋子拍‘一个和八个’,也不肯给他这样一个老人机会。
他也永远忘不了那一天被嫉妒占据大脑后。
冲进了厂长的办公室。
跪在厂长面前,哭求着希望厂长给他一个机会。
厂长也是个妙人,当场给他也跪下了。
反正就是不行,实际上,就是觉得他能力有问题。
那个年代一部电影的成本,说夸张点,都能建个县医院了。
厂领导又哪能随便批钱。
那之后,他也是无颜丢下,兜兜转转找关系来到电视台。
——
而老郑在国内听到消息之后,也有心联系一下。
但又怕时寻感到压力。
纠结着还是没有打电话。
——
柏林这边。
谢非在当天晚上也亲自到了时寻的房间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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