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斐然深吸一口气,道:“你说得对。我若是去了,要是别人的礼物有什么损坏,怕也会牵连于我。”
“正是如此。”玉销说,“我也并未进屋,因此并未亲眼瞧见主子的画作被损毁成什么模样。但值守库房的小太监与我交好,他清点库存的时候发现主子的画有异,才派人把我叫去问询。也正是多亏了他,我们还能再次商讨弥补的可能。”
苏斐然在脑海中历数一遍和自己有过节的人,无非就那么两个。
最有可能干这种事的,莫过于杨落袖。
但是杨落袖还在佛堂受罚,她的侍女断不会自作主张,这件事与她无关。
其他对苏斐然有成见的嫔妃,就剩下王倩了。
但王倩行事光明磊落,她只和众人相处了半个月,就被姐妹们赞许为高风亮节之人,苏斐然相信她不会做这种事。
而且,王倩的随身侍女秀蔗胆小怯懦,就算王倩一时被夺舍,命令她去干坏事,她估计也不敢。
那究竟会是谁呢?
难道这后宫中,还有她未发觉的潜在对手?
苏斐然左思右想,还是一无所获。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平日里自己言行举止太没边界感,惹得谁人不痛快了。
干想下去也不是办法,苏斐然问玉销道:“除却我的画惨遭毒手,那小太监还发现了其他什么异常吗?”
玉销摇了摇头:“其他一切正常。”
这就奇了,难道那毁画之人,真是针对她苏斐然来的?
“哦对!”玉销仿佛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手,“那小太监跟我说,地上有一片海棠叶子!”
苏斐然愣住了,海棠叶?
“除却赤棠苑,宫中还有何处种植海棠花?”苏斐然面色阴晴不定。
玉销回想了一会,回答道:“倒是有挺多地方种了海棠花。只是,那个小太监说那片海棠叶是深碧色的......奴婢识得,此种叶片所属的海棠,花朵颜色殷红如血。宫中种植此种海棠花的,唯有赤棠苑。”
苏斐然恍惚了一瞬。
她记起,半个月前,玉销同她介绍赤棠苑时,说到嘉贵妃种植满园海棠,盛开之时赤红如火,满京城再难找到第二个海棠盛开如此炽烈之处。
“就算如此,也不能断定是嘉贵妃所为。”苏斐然咬了咬下嘴唇,“那片叶子,亦可能是嘉贵妃的侍女送贺礼时携带进去的。”
玉销担忧地看向苏斐然,她知道苏斐然不愿相信,但她不得不替苏斐然戳破她的幻想。
“主子,嘉贵妃苦练半月才艺,并未准备贺礼。”玉销直言道,“而且,所有贺礼入库封存后,那小太监亲自打扫过库房,不会在地上留下任何外物。”
“......”
苏斐然眉头紧皱,眼底闪过一丝黯淡。
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
竟是嘉贵妃下的手?
苏斐然再不愿相信,也不得不信。纵使嘉贵妃从前似是护着她,但今天却铁证如山。
一个小太监没必要欺骗玉销,还打着嘉贵妃的名号,他说的一切恐怕都是真的。
“嘉贵妃势大,纵使知道了是她所为,我又有什么办法?”
苏斐然攥紧拳头,恨不得像王倩一样一拳打穿面前的墙壁泄愤,
“回去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席间,以旁人的视角来看,苏斐然只是带着侍女出去透了透风,没离席多大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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