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凝神看了好一会儿,才瞧出点眉目来。
良妃接过绢布,葱指轻抚着针脚,说道,“这一针一线都是本宫亲自绣的,可瞧出来是什么了?”
“娘娘绣的可是鸳鸯?”
良妃没想到她一猜就中,真心开怀,“看来本宫这段日子勤学苦练还是有点进步的。”
“娘娘有心了。”
“这是给你和信王准备的,”良妃笑道,“容本宫再练些时日,替你们在婚服上各绣一只,也算是对你们祝福了。”
关月讶然,“娘娘?”
“本宫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娶妃,本宫怎么也不会倦怠。”
良妃轻轻搭着关月的手,“现在,你可相信本宫是打心眼里把你当做一家人了?”
关月立马垂手,“臣女惶恐,何以让娘娘这般对待?”
“不必说这些,”良妃眼角含笑,“这绢布要不就送与你吧,本宫宫里还有许多,放着也就闲置了。”
她将绢布从固定筐上取下来,叠好,递到关月手中。
“那臣女就不推辞了,多谢娘娘。”
良妃笑道,“好孩子。”
她这么说,想必是应下自己的要求了。
虽说没抱太大的希望,但总好过两眼一摸瞎。
“时辰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良妃说道,“等有时间,本宫再召你进宫闲话。”
“臣女告退。”
关月和迎香一前一后踏出门槛,与进门的小叶子擦肩而过。
关月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迎香反倒与他对视了片刻。
这个人……
行走在外,人多眼杂,迎香便没有声张。
等回到厢房,迎香终是忍不住说道,“小姐,奴婢觉得刚刚碰到的那个小太监……有点奇怪。”
关月示意她继续说。
“那小太监脖子处有些不均匀,似乎有结喉,但被刻意用假的肌肤遮掩住了。还有他唇上的青茬,像是刚刚刮掉的。”
“什么意思?”
迎香犹豫道,“他不像是个太监。”
关月愣了愣。
诗会那次,她在信王府见过小叶子。
信王府的下人告诉她,那是良妃身边的红人。
良妃和信王之间有什么事,都是这位小叶子公公通传。
能进后妃宫里的人,除了宫女便只能是太监。
“你确定没有看错?”
迎香点头,“奴婢先前见过这样的易容术,而且胡须青茬,不会看错的。”
她习医术,对人身构造最是敏感。
旁人兴许看不出来,但她如果离得近,还能是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
后宫里的太监基本都是从小进宫伺候的,不该出现这样的纰漏才是。
“但他毕竟是良妃娘娘身边的太监,奴婢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得再看看才行。”
关月手指轻叩,“是这个理。”
她想了想,说道,“我找找机会,看之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好。”
若小叶子真是个假太监,事情就有趣了。
绢布被关月随手放在了桌上,迎香拾起来看了看,“小姐,这个要奴婢替您收起来吗?”
关月摊开绢布,看着上面的两只水鸭,双手捏着两头,直接从中撕裂了。
皇室中人说鸳鸯,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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