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所有粉饰,归根结底就是在争权。
他们身为“府臣”,自当效忠“主府”之令。更何况,“主府”如若争权成功,那便是一荣俱荣的大好事!
“因了这般,殿下已经决定了。既然荆州贼事已定,而洛都又有失道之事,身为宗亲人臣,不可坐视不理。河北大军,将响应河间王,合兵而伐不义。”王彰说出了今日的主旨。
成都王意欲兵指洛阳,于过去几个月里,早已是无需遮掩的秘密了。
无论是将臣还是吏卒,上上下下没少听过从宫室里传出的偏言,即便这些偏言花里胡哨、水分甚多,但大抵上都可归纳为一个意思,那就是成都王对长沙王的不满日益有增。
河间王、长沙王、成都王以及齐王,都是讨伐不臣赵王的功臣,又合大家都是年不过三十岁的青壮,相互之间,心气甚高,都认为自己才是更适合辅国之人。
去岁末,长沙王在斩了齐王之后,已让其他诸王不太放心了。
原本获封“八公”衔的诸位宗王之中,长沙王的实力并不出众,然而,历了赵王、齐王两案之后,竟一下子有了独自坐大洛都的嫌疑!
陆机、陆云、陆耽三兄弟,自是陪着王彰、枣嵩二位王国官属应承了一二言,明示了将唯成都王殿下指令是从,兴义师而伐无道。
就在这时,殿外仆从入殿来为宾客们添茶汤,顺带也将大郎君在殿外等候一事予以通传。
“浪荡子,还晓得回来了!”陆机佯怒的骂了一嘴,转而令陆蔚入殿。
陆蔚在仆从帮衬下,除了履,正了衣冠,强作定力入了殿内。
于四叔陆云的引荐下,他先向两位贵客问了礼,这才又向父亲请罪。
陆机、陆云二人,早在辛园孟亮一案时,高低是见过陆蔚黑瘦的形颜,不甚讶然。而陆耽、王彰、枣嵩三人,却是第一次目睹到堂堂后将军的大郎君,竟是这般坤仪招损,一时间,既错愕又尴尬。
“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体统尽失,哪里还有一府参军的尊严。”陆机自然察觉到王彰、枣嵩二人的异样,一时恼羞,再次开口训斥道。
“父亲,诸公,蔚初领军营,尚欠娴熟,故而事无巨细,不敢怠慢。毕竟,蔚所领乃父亲部曲,出征在外,多有未卜之事,实不敢掉以轻心。”陆蔚在进殿之前,已经打好腹稿,面对大名士父亲,只能多认怂、多怀虚,将此事兜兜转转绕过去即可。
“你若想治军,好好钻研你五叔携来的兵书即可,何须如此折损自己?须知,陆氏清誉乃一门之事,岂能由得你胡来!”陆机得势不饶人。
陆蔚无奈,只能故作惭愧,避颜不对。
“士衡公,士衡公,言重了,言重了。”这时,王彰连忙从旁相劝,“在下月前有所听闻,茂元大郎君曾在南市严惩了纵马伤人的孟亮,可是博得了市井一片喝彩呢。如此公义之举,足见士衡公一门守正不阿呢。”
陆机抚须沉思,此等义事,他倒是今日方才听闻,不日之后,或可托人录入中正品评,长子的雅名势必会因此一事而声名远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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