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东汉末年,战乱不止,彼时各地诸侯掠劫人口,首先扔掉的就是老、弱。在目下时代,小童毫无劳动力可言,根本不值甚钱。
“问过了,他们说,主要是附近有一个大姓杜氏,他家的小童也丢了一位,这才迫着官府调查。”高坦如是说道。
“难怪。”陆蔚叹了一口气。
对于阿蛮的事,他只能量力而为。一如前言,一介小童的性命,几乎与虫蚁无异。眼下已过四月中,南征之事迫在眉睫,他的心思自然得放在更重要的事上。
“罢了,明日天亮,我让伯义去一趟邺县府。此事只能交由公府来查了。”略作停顿,陆蔚做出了交代。
“郎君,这姓吴的一直说,但凡能饶他一命,他一定会代为查个水落石出。”高坦道。
“此等市井惰民,今日我若放了他,他明日就会去构陷我,信不得。”在这件事上,陆蔚当然不会去轻信吴郎。
“那,郎君的意思,这几个人当如何处置?”
“处置妥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陆蔚心知肚明,但凡让孟家抓住一丝半点的机会,其必会兴风作浪。这几个小泼皮的命,远远不值陆家声誉遭诬受损,既是孟家的人,索性除之后快。
孟家真要追究这几人的下落,此处只要矢口否认即可。反正再过不足一月,大军就将开拔,区区几员地痞恶霸,其位置很快就会被新的剽轻惰民所取代。
正浑噩迷乱的吴郎,听到陆蔚这番话,立刻被激的回光返照。
“大郎君,大郎君,饶命,小人……小人还有话说……”吴郎满嘴血污,口齿不清,于求生欲的推动之下,强忍剧痛,挣扎着说道。
“你还有何话?”陆蔚冷眼斜视着对方,问道。
“小人若说了,能换一条活路吗?”
“你若说的好,我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小人虽不知道今日那女娃下落,但是……但是过去数月里,略有听闻,六叔一直在暗地里收容小童。这事,六叔是交给其他人在做,小人……知道的不多。”
陆蔚与高坦对视一眼,二人都起了疑心。
“你家六叔,收容小童作甚?”高坦作凶狠状问道。
“这……这……小人委实不知了,大郎君,饶小人一命,小人一定帮大郎君查探清楚。”吴郎苦苦哀求着,眼泪和带血唾沫星子飞溅的到处都是。
“你再仔细想想,单凭这一言,什么都不是。”陆蔚冷漠的说道。
“啊?这……小人,小人大抵还知道,六叔收容小童的事,已经有一年之久了,帮六叔做这一档子事的人,是辛园里蓄养的一帮庄客。”
吴郎上气不接下气,就怕说的慢了,让陆大郎君失了耐性,直接把自己弄死了。
他吞了一口血水,赶紧又说道:
“您要问我,这事跟最近发生的小童失踪案,还有……还有大郎君要找那个女娃,有没有关联,小人自是不敢瞎说胡话。但,但,如今邺城,处处都有流民,哪里会有人专去收容小童呀?哪怕是壮丁,哪怕是妙龄女子,哪怕……哪怕俊美面首,都比收容小童要值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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