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后半夜时,库房里的拷问终于用了结果。
而这时,那抓进来的八名游侠儿,已有三人被高坦活生生的打死了。
至于另外四人,早已吓得肝胆俱裂,能说的、不能说的,一股脑全说了。
之所以拷问许久,除了吴郎稍微嘴硬之外,高坦也是花了一些时间,将几人分开审问,以确保这些人没有撒谎或者隐瞒。
当然,高坦于个中有没有挟带私人恩怨,可就不好多说了。
他伴陆家七八年之久,从僮客之身跃迁为一幢之帅,受陆氏一门恩义几何,自是不言而喻。
傍晚在吴郎屋舍,他目睹那吴郎阴阳陆蔚,此等折辱,岂能轻易放过?
陆蔚来到库房,盏火昏沉,闷热的空气里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
他看了一眼角落里,三名已无生命迹象的游侠儿,丝毫不为所动。自己在洛阳时,曾亲历过赵王、齐王两案,彼时宫城前伏尸万计,陆氏一门更是还被打入过死牢。面对鲜血与死亡,已经不是那么触目惊心了。。
尔后,他又来到另外一个屋舍,此时的吴郎,面部已是一片血肉模糊,牙齿都被打断了好几颗,血水满地,神昏志乱。
高坦从一名手下手里接过了湿布巾,一边擦拭着沾满鲜血的手,一边向陆蔚做了汇报。这几个泼皮,实则背靠辛园的“孟六叔”。
辛园乃杜湾往北三里外的一座庄园,主家不是别人,正是右军都督孟超。不过,孟超在邺城的庄园多得去了,如今又领军在外,这辛园平日里,多是其族弟孟亮在出入。
那孟六叔是孟家的一位庶亲,在家里地位不高,被孟亮召到庄子上当管事。
据吴郎交代,孟亮、孟超等几位主家人,半年前就对陆蔚父亲陆机出任河北大都督颇有微词,私下里没少恶言相加。
又合上月,那孟亮在邺城大市纵马闯祸,被陆蔚当众折难,更是怀恨在心。
就在前些日里,孟亮一次喝醉酒后,念叨着要伺机报复陆蔚。孟六叔等人便献了一计,意图罗织陆蔚一个纵军扰民的罪过。这事,就交到了吴郎这些小泼皮来承办了。
孟家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呢!陆蔚听罢,心有所思。不止如此,他还想起了早些时候,小土所说“大土不让其回营来报信”,想必就是少年害怕连累了杜湾营。大土这孩子虽年少,但知恩知义,属实难得。
“阿蛮的下落呢?”旋即,他又问道。
“回郎君,这几人……似乎是真不知情。”高坦无奈叹息。
“怎会如此?”
“不过,他们倒也有提到,过去数月,邺城南郭附近多有丢失小童的情况,邺县的县府已经派人查了一阵子了,并无结果。”
“县府会查这种事么?”
天下大乱,民生凋零,对于许多底层百姓而言,家里的孩子丢了多数只能认其命,更甚者,兴许还能减轻一些家庭负担。
对此,百姓们别说不会报官,就算报了官,官府也决计不予理会。
不过,说来也奇,眼下邺城周遭尚有大量需要安置的流民,但凡给口饭吃,别说当农做工,即便为奴为仆都无不愿意。岂会有缺人手缺到要去诱拐小童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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