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孩子双眼满是惊恐,抽抽涕涕的呜咽着,却是一点也不敢放声大哭。
“小土,你这是怎么了?”陆蔚蹲下身,向小土问道。
平日里,小土和另外几个孩子几乎不曾亲睹过陆蔚本人,此时,他见到陆蔚一身锦衣,眼神中的畏惧便更多几分,根本不敢开口说话。
“怎么回事?”陆蔚只好问向今日值守营门的伍长魏黑。
“就在刚才,是营外这些商贾把孩子送回来的。”魏黑赶紧指了指仍在营外候着的几人。
“去找善医的手足来查看一下。”陆蔚交代了一句。
随军的医吏亦属于征役,只有在战时才会被征入军中。如今军队没有开拔,只能请有处置伤病经验的兵士来诊断。
说完,陆蔚起身走出了营门,只见门外候着三名穿着白衣、牵着大马的人,人确实商贾打扮,倒是他们所牵的马,一看就不是寻常的役马,竟与月前所遇的匈奴大马颇为相似。
正疑惑时,三名商人中,个头矮小的一人走上前来,冲着陆蔚摇了摇手。
“呀,你咋变样了?”小个子看着眼前陆蔚,无比稀奇的问道。
不得不说,经过一个多月的军事训练和个人额外锻炼,今日之陆蔚,不仅身形矫健,更是晒出一身铜色。当然,由于运动量过大,减重过快,甚至还使得肌肤略显一二分的褶皱。
陆蔚望着对方,微有愕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贵客……已经不记得我了吗?”对方歪着小脑袋,神情有些失望,小鼻子溜出了清水鼻涕泡。
“阿圆?你怎么会这身打扮?”陆蔚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
此时的匈奴少女呼延圆,穿着汉式商贾的粗布白袍,原本扎着许多小辫子的发式,也都全部解开,于脑后简单的扎了一个大马尾,清清爽爽。
纵然她的小脸上又黑又脏,不过常见的行脚商人也多是如此,故而,乍得一看,几乎与中原人并无二样。
“阿圆今天就要回并州了,阿爸让我来附近的草市换一些谷,不穿成这样,换不到好价呢。”呼延圆见陆蔚认出了自己,立刻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背大大咧咧的擦了擦鼻涕泡,全然不见女孩子的端庄样。
异族在汉地多不受待见,别说贩货了,若遇甚者,都会被当地百姓驱赶哄打。
“你们怎么会遇到这个孩子的?”陆蔚立刻问道。
“我们在草市门口遇了这个小娃,他站在那里哇啊哇啊哇啊一直哭,旁边的人,都不理会他,阿圆见他可怜,就上去问了问发生了什么事。”
“南郭的草市?”
“嗯。一开始,他啥也不肯说。我们也没办法,都准备要离开了,到后来,他才说他要到杜湾营找阿兄。我听说杜湾营是你的营,就把他送过来了。”
呼延圆身为是刘渊的侄女,其父呼延攸也知道陆蔚的名字,要想打听到陆蔚的官身司职自然不是难事。
说起来,不久之后成都王南征,刘渊同样是带了一支匈奴扈从部队相伴,只不过,并没有直接参与到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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