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没有多在意这件事,与陆夏和乐肇一起回到官道上,登上了自家的车。
那老仆一番感恩戴德,架着马车先行一步上路离去,而前行的方向,竟也是漳河大营。
“茂元兄,你家门人怎么穿的都是一些……旧铠呀?这待会儿到了漳河大营,叫人瞧见了,多有不雅呀。”上路后,乐肇时不时探头望向车窗外,适才在推车时,他便已经留意到陆蔚部曲甲衣的邋遢。
“见笑了,家君后将军部曲营新设,从武库领取的兵甲,便是这般模样。我也曾跟武库里的吏掾们问询,无奈,推说各部所领兵甲皆是如此。”陆蔚徐声说道。
“这这这,着实过分了,若各部所领兵甲皆如此,大王还如何南征?茂元兄,稍候你我见了殿下,我帮你说道此事。”乐肇义愤填膺的说道。
他本不是河北人氏,又且初到邺城,与本地士子交谊不深,倒是跟同样初到邺城的陆夏常有往来。对他而言,陆蔚既是陆夏的兄长,区区一介武库令又非是什么显赫人物,在姐夫成都王面前提一嘴此事,根本就是信手拈去一片落叶一般容易。
陆蔚原本就是故意趁今日之机会,意欲在成都王面前展露这一批陈旧铠甲。
以父亲陆机当下与成都王的亲密关系,就算成都王没能顾上,身边总有一二趋炎附势的权贵会过问此事。让大王新任的三军统率蒙羞,可不就是让大王蒙羞么?
对于成都王所处阶层,处置一个武库令,便是跟处置白衣闾左并无两样。
不过,若是能得这乐肇帮衬,听上去,显然要更加顺耳。
当即,陆蔚虚言客气,推说了一番“此等小事,何必惊扰大王”,最终还是应了谢。
复行一二刻,前方官道上的军事戒备愈发森严。前后经了三、五轮的盘查,这次抵近了位于漳河上游的大营。
漳河大营是此次河北大军南征的中军大营,名义上由三军统帅、河北大都督陆机坐镇,然而驻守此营的两位将军贾梭、郝昌,前者乃河北外军将领,后者乃成都王王国兵将领,素日里,陆机实难直辖。故而此营多用做成都王司马颖会阅诸军的行辕。
入营后,各参拜将领的武装部曲,多数得留置在外营。
陆蔚、陆夏、乐肇三人,在营卫带领下,入到中营。
不久之前,成都王司马颖与陆机已经巡视过了公师藩麾下三千精兵,这会儿,众人正聚在中军大帐下,烹茶煮酒。
陆蔚等人来到帐前,只见帐外台阶下,已经候着六十多位中下级官吏。正值日上三竿之时,大家顶着烈日,卑躬屈膝,不敢轻易挪动。
有懂事的内官,遣人送来了一些羽扇、伞罩,为当中身份稍尊的几人遮挡艳阳,至于那些实在没什么出身的,则仍由其暴晒于烈日之下。
大帐之内,由远及近排布五十余的坐席,当中一大半已落座了宾客,除了本营几位将领之外,其余者多是如陆机、孙惠、卢志等颖府之内的高级幕僚。
有侍从将陆蔚等人到帐外的消息进行了通传。
陆机寻了机会,向成都王正式引荐了长子陆蔚。司马颖敬重陆机名声,爱屋及乌,自然也对其长子礼遇有加,当即请入了帐下。
“士衡公一门,果然人杰辈出。茂元仪表堂堂,颇显父风啊。”司马颖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番陆蔚。
不得不说,陆蔚过去大半个月军事训练,形颜自有变化,尽管今日涂了妆容,可高低总会有与其他士子不太一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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