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饭店的东家姓张,是个癖好怪异之人。
一个堂堂掌舵人,却非要当一名一楼的大堂经理。
贺平川记忆里跟二爷爷来过这里,跟父亲也来过这里,记得自己出国前摆的宴席,就在新月饭店二楼包间。
张经理还特意送了一份贺礼。
贺家和新月饭店有着通家之好。
这是父亲跟自己说的。
小时候顽劣,出了事都是新月饭店派人私下里摆平。
也就是贺平川小时候虽然纨绔,但并不恶毒,没做什么欺男霸女的糗事。
再者说,贺家书香门第,也由不得贺平川放肆。
多年后贺平川再次见到张经理,一如既往的老样子。
印象中这位张经理跟贺家爷爷辈也是平辈论交的。
后来自家父亲都苍老了,这位张经理的脸上依然见不着一丝皱纹。
贺德维说过,这属于张家人与生俱来的天赋,是时光雕刻师傅们最棘手的料子。
张家血脉传承已久,几乎不被时光浸染,到死都像是青春永驻。
唯一遗憾的是只限于男丁。
张经理是个刻板严肃的人,一直都是板着脸不拘言笑。
见到贺平川走进来,却难得在硬邦邦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
却是一眼就把贺平川给认出来了。
“张经理,我又来劳烦您啦。”
贺平川虽然是头一次跟张经理见面,可记忆中却跟他很是熟悉。
小时候顽劣,没少惹祸,也没少得罪厉害的人,都是求助这位张经理,让他派人,或者直接是他出面帮着摆平的。
老合伙人了。
“是哪家姑娘不如贺小三爷的意了,说来听听。”
能让张经理这么开玩笑说话的,除了明面上的尹大姐,估计也就贺平川了。
“昨晚家里来了俩贼人,我一不小心给弄死了。张经理让人给处理一下吧,西跨院西耳房墙根麻袋里装着呢,我担心让家母瞧见了担心……”
贺平川一点都不客气。
正事要先说。
等张经理把处理事情的人安排出去后,再叙旧也不迟。
张经理面色有微微波动,但明显是很在意这件事的。
挥手喊来了一个侍从,叮嘱了两句。
贺平川听了个大概。
处理事情,还要调查清楚对方的来头。
未雨绸缪是张经理做事风格,也是新月饭店的做事风格。
如若不然,怎么能在小日子眼皮子底下都能屹立不倒呢。
“走吧,去楼上喝茶。”
张经理头前带路,贺平川起身相随,俩人都不客套。
张经理在二楼有独立办公室,楼上也有,但意义不一样。
此时此刻,张经理只是新月饭店餐饮部大堂经理的身份。
办公室很阔绰,规格已经远远超过大堂经理的岗位标准了。
也不知道这位到底图的什么。
贺平川懒得思索这个,他微微仰着头,看墙上挂着的画。
张经理也陪贺平川一起看了许久,办公室内沉默良久。
“物是人非,可是这世道,已经如先生所愿了。”
“会越来越好的。”
其实贺家和新月饭店看上去毫不相干,而实际上,两家的关系可以用亲若一家人也不为过。
不用问,问就是信仰的羁绊。
贺家二爷爷当年在比利时四次接待先生,两人相交莫逆,回国后一直在教育事业上呕心沥血;
而张家上代有人跟先生是铁哥们,也是潇湘第一位为了民主自由而牺牲的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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