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
壁画的精细度不高,孙杭只能认出被绑在手术床上的是一个女孩,至于是那个被装在玻璃罐里的白发少女还是另有其人,就很难看出来了。
这幅壁画记载的似乎是某一处研究院(或是医院)里发生的事情,这种配备有束缚带的床是为了防止失去意识或是精神状态陷入混乱的病人乱动而设计出来的,但孙杭总觉得,比起那个安静躺着的少女,那群围着手术床跳舞的白大褂似乎更应该享受这种待遇。
他们的精神状态不能说是平和稳定吧,至少也可以说是癫狂至极……尽管壁画里这些白大褂的脸上都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对眼睛,但壁画的绘制者却十分贴心地将他们的眼珠子都涂成了朱红色。
正常人类的虹膜颜色有很多种,但唯独没有朱红色。
除非这群白大褂都是急性结膜炎的患者……
“跳舞……是在庆祝什么吗?还是说,某种祭祀仪式?”孙杭心里嘀咕道,他不禁想起了普拉唐巴克岛上的那些土著,他们举行祭典的时候就会围着篝火跳舞,而篝火上架着的兽肉和鱼类,就是他们用来供奉“欢愉之花”的祭品。
难不成这个被绑在手术床上的少女,就是这群白大褂想要献给某个存在的祭品?
拿年轻的处女作为活祭品,似乎很多地方都存在着这样的习俗,类似剧情的民俗故事也是屡见不鲜。
孙杭继续向前走去,可是在这幅壁画的旁边,却是一连串的空白——也不知道是没有来得及绘制,还是被某种诡异的力量给抹去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孙杭下意识就想到了三猿雕像,这家伙不是一次两次阻拦自己去窥探真相了……活脱脱一个“惯犯”。
孙杭早就注意到了,穹顶上的壁画都是按照时间先后的顺序依次排布的,如果这最后一幅壁画描述的是岛上发生的事情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幅,大概率就是一百多年前那场事故的真相了。
三猿会把这些内容抹去,孙杭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从上方传来的震动终于是停下了,此时无名岛研究所的地下结构应该已经完全崩塌,那些留在实验室里的猎人们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不过就算孙杭把他们救出来,以他们的状态,也会像当年逃回大陆的幸存者那样,一个接一个地死于各种“意外事故”。
就是不知道地下船坞那边情况如何……船坞下方直接和外海相连接,就算顶部完全塌方,潜艇也能顺利离开无名岛——当然,前提是渔夫和矢野他们能顺利地启动那艘已经停泊了一百多年的核潜艇。
或许是因为碗形的设计,这处“圣殿”并没有受到影响,仅仅只是穹顶上出现了几道不怎么显眼的裂纹。
孙杭将所有的壁画又重新浏览了一遍,他现在已经不急着出去了……反正该炸都已经炸完了,岛上诅咒的罪魁祸首也已经化为了一具干尸,就连盘踞在海岸不远处的八岐大蛇……
等等?!
孙杭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正在从水潭的下方迅速靠近……紧接着,整座“圣殿”再一次开始震颤,水面不断地翻涌,大量的气泡涌了上来,看上去就像是沸腾了一般。
“哗”地一声,一颗巨大的蛇头破开了水面,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如果不是“圣殿”内部的空间以及水潭的大小只能容纳下三颗蛇头的话,孙杭甚至怀疑八岐大蛇会把自己的八颗脑袋全部都挤进这个狭小的建筑物里来——以八岐大蛇为参照物的话,这地方的确是挺“狭小”的。
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寒之气在“圣殿”里弥漫开来,三对暗金色的竖瞳注视着孙杭,
其中一个蛇头嘴唇微微裂开,吐出了半截腥红的信子。
如果将孙杭的体积和八岐大蛇相比,那他顶多就相当于一粒葡萄干……试想一下,假设一粒葡萄干不小心掉进了排水渠里,正常人会把脑袋塞进排水渠里去找那粒葡萄干吗?
这条大蛇现在干的事情,就和那个把脑袋塞进排水渠里的人差不多。
“你好。”孙杭对着八岐大蛇挥了挥手,“也不知道现在该说点啥,不如给你拜个早年吧。”
那种恐怖的压迫感瞬间消失,八岐大蛇其中一个脑袋缓缓地垂落了下来,挪到了孙杭的近前,十分温顺地蹭了蹭孙杭的小腿。
“打住!”孙杭一个踉跄,连忙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尽管八岐大蛇的动作可以说是十分轻柔了,但毕竟两者之间的体型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孙杭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节高铁给创了一下……要不是疾射而出的菌丝及时固定在了墙壁上面,他整个人刚刚都已经横飞出去了。
话音刚落,八岐大蛇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猫小狗一样,将三个硕大的脑袋都搁在了岸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孙杭……不知道为什么,孙杭竟然是从它的眼神里面,看到了一丝委屈的情绪。
“你该不会是被什么宠物犬的灵魂给夺舍了吧?”孙杭疑惑地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你真是那条凶名赫赫的八岐大蛇?”
八岐大蛇没说话……唔,不过也有可能是它压根就不会说人类的语言。
孙杭深吸了一口气,试着伸出手去,摸了摸那颗比他整个人还高的蛇头。
蛇头上最小的鳞片都比孙杭的手掌要大,这些鳞片摸上去就像是用锻压机压制出来的钢片一样,既冰冷又光滑,还泛着一丝金属所特有的光泽,鳞片的边缘处锋利如刃,隐约还能倒映出孙杭的影子。
在孙杭抚摸八岐大蛇脑袋的时候,大蛇竟是直接闭上了眼睛,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
孙杭感觉自己不像是在摸一条巨蛇的脑袋,而像是在给自己家里养的大狗顺毛。
“你该不会是想当我的宠物吧?”孙杭用指关节像叩门一样敲了敲八岐大蛇的鳞片,大蛇睁开眼睛看向了他,吐出蛇信舔舐了一下近在咫尺的墙壁。
顿时,原本用花岗岩砌成的墙壁发出了“嗤嗤”的声响,光滑的墙面瞬间被腐蚀得坑坑洼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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