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外面吧，我一会儿吃。”

“好的先生。”

杰克默默站在门口，不发动静，直到潘森拉开门，才恭恭敬敬地递出食物，等其吃完，拧开可乐瓶盖，爆出气响。

“大清早的，谁喝可乐啊。”潘森摇了摇手，“不是八点开课吗，走吧。”

杰克点头称是，引路出门，他今年17岁，工龄6年，爹娘营养不良死得早，都没活过25。

早上六点他就起床耕田了，上完课还得回来继续。

清晨的镇子人流涌动，多家多户飘起炊烟，为匆忙的工作做准备，有饭吃的家庭都会在早上做好够一天的吃的玉米饼。

潘森和杰克来到一片插着几根木头，用草绳绑缚包围的空地，此时已经挤满了年纪参差不齐的男女，有条件的坐凳子，没条件的整坨草就坐下了。

汤姆等骑士不愿意参加这马科斯的课程，似乎是将其当成了另一种教派，觉得听读就背叛了主。

不多时，喔喔地欢呼声响起，飞扬的沙风中，走来个叼着烟斗的瘦高男人。

他头戴滑雪帽，面覆黑布套，只露出两只榛色眼睛，身穿黑色布袋工装，整个人透着丝神秘感。

“同志们好！”

“老师好！”

潘森抬起头，正好和他对视，只觉喉咙发痒，也点了根烟。

马科斯来到人群正中给他留的空位，蹲下身，从荷包拿出块白色滑石，在土地上写起字来。

是西班牙语，毕竟墨西哥曾是西班牙殖民地。

Propiedad privada de la tierra（土地私有制）

“同志们请牢牢记住这些字，意思是把土地卖给别人，也是如今墨西哥政府正在实行的国策。”

在众人迷惑的时刻，杰克作为三好学生果断举手道：“老师这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吗？”

他知道马科斯从不教他们没用的东西，比如听得人耳朵疼的英语，只讲过一次就被扔进垃圾堆，判为无用知识。

如今他们的学习已经进入高等数学，乘除法阶段，却突然插入这么一件事，肯定是和大家生活息息相关。

“就是说土地可以用来交易。”

“就是说我们家的田可以卖钱的意思吗。”

“讲对了一半。”马科斯拿下烟斗吐了口白雾，继续说：“我们恰帕斯州印第安居民的土地一直都是公有制，大家并没有交易权，是上天给予生活在此地的生物，让我们能种农产吃饭赚钱。”

杰克疑惑道：“我家的地不是我的？”

“对，一旦全面实施，土地将拥有主人，并且可以进行贩卖。”

马科斯的目光突然注视向潘森，“您应该明白吧。”

“你讲你的，别管我。”

“哈哈，好的先生，我继续说，土地交易权会归属墨西哥当地政府，官员可以将我们正在耕种的土地卖给任何富人做任何事，我们将无田可种，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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