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车水马龙,广告牌闪烁,商场冷气充足,衣装鲜亮者意气风发,都市丽人在喝着咖啡,西装笔挺上班族在敲笔记本,路边扫大街者忙碌,人才市场街边举牌子的在找零工,电子厂一小时25块,大妈们在便利店门口做着手工,那是线材扣的组装活计,做好100条可以有2块钱;
段老三在路上走着,感觉有点渴,于是去了路边便利店花了两块钱买了一瓶水,货架上2块钱的水与15块钱的高档矿泉水摆在了一起,烟柜里十块钱的烟越来越少了,普通烟也涨价了,而20块以上的烟种类越来越多,短支的,细枝的,中支的。
段老三买了一包15块的,喝着水,坐在便利店外的凳子抽烟,发起了呆,有点呆,目光看似看着前方,但是没有神采,也没有聚焦,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有的只有落寞与迷茫。
透过段老三的视角,李维明白这状态,那是一无所有,被社会毒打后的茫然麻木,绝大多数的从乡下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来到城市,都会经历这过程。
一开始意气风发,觉得遍地是机会,觉得自己很好很强大,自己将会建立一番事业,然后屡屡碰壁,然后被社会毒打,然后经受背叛,然后遭受不公,工作上的,生活上的,甚至走在路上都被溅一身污水。
最后就是茫然与麻木,最后的最后就是习惯了,就像段老三这状态,年纪不再年轻,但也不算老,还有力气,但没了心气,看不到前路,干什么都是茫然。
再继续下去,再多5年10年的,干不动了,只能回老家。
城市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它吸纳着新鲜的血肉,人只是耗材,然后吃干了一切,耗材耗尽,灰溜溜地离开。
“想要钱!”段老三冒出了这么个想法,这想法很是强烈:“我要钱!我要钱!钱!只要有钱就不会被人看不起!我要钱!”
“……”李维被段老三这意识中突然冒出来的呐喊震了一下,想要钱就想要钱嘛,在心里吼那么大声做什么,钱谁不想要啊。
段老三抽着烟,眼睛死死瞪着街对面的银行,那里有自助取款机,人员进进出出的,段老三视力还好,没有近视什么的,他看到了有个大妈取了一塌子钱放进了随身的买菜包里。
喂喂喂!李维不知道怎么说,你丫的冷静点啊!这是犯罪!别胡搞瞎搞啊!这街上都是摄像头啊,跑不掉的!
警安不是吃干饭的,还有能人异士,绝对会被盯上,然后分分钟喜提银手镯吃牢房啊!
段老三连续抽了3根烟,最终打消了这个疯狂的想法,他只是个普通人,他没有能力承受犯罪后的惩罚,最后只能叹气。
然后段老三起身,想要回到出租屋,但是他经过了一阵内心激战,消耗了大量心神,走在路上显得没精打采的,失去了精气神,像是一条落魄的无家可归的老狗。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段老三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群消息,是罗家村一起玩的好的同龄人组建的同乡群,有人@了全群人,说有货车侧翻,通知人快点去拿东西,好多快递包裹,这人发了图片,说自己拾得了一个吹风机,一双运动鞋,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快去拾,不拾白不拾。
段老三皱眉,现在赶过去村里太迟了,400公里呢,打车回去得一千多,顺风车也得500块钱,现在坐高铁回去?不知道有没有票,不过就算赶回去也没东西拾了,有点可惜。
“……”李维感受到了段老三心情的大起大落,似乎是一种丢了好几百块钱的惋惜情绪在弥漫,就很让人呵呵,不过能理解,都这样的。
同乡群热闹起来,不少人在展现自己拾得的东西,还有人拾到了肉灵芝,是抽拉式的,很厉害,还发了网上购物的价格图,说这肉灵芝是高科技,价值300块!
群里众人发出了各种感慨,说你小子好运气,高科技虽好,但要节制,这种高科技是很厉害的,会把人脊髓都给抽出来,最好是大家一起用,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然后群里有一阵嘻嘻哈哈,说现在共享经济发达,但这种东西怎么会共享,谁敢乱共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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