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确实死了。
死得有些突然,死状也极为恐怖。
一根麻绳从房梁上垂下,套住脖颈。
残墨般的头发朝前披散遮住面容。
漆黑缝隙之中,仅露出一只眼睛。
圆鼓鼓的眼球向外突出,并且充满了血丝。
她身上穿着崭新的枣红色绸料襦裙。
四肢无力地垂向地面。
一只鞋子跌落下去。
原本洁白无瑕的脚也变成了铁青色。
终究还是尘归尘土归土,也正应了那句老话。
只有死者才能得到宽恕。
更何况还是一个被别人用孩子威胁的母亲呢。
看着眼前的王氏,李长庚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弱者的公道常常与死亡联系在一起。
系统所谓的替王氏讨回公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抱歉了…”
他面对尸身,不由自主地说。
这并非因为他意识到,王氏的死或多或少和自己大摆宴席有一点关联。
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利用这件事,抓住那个贾毅。
用非正义的手段实现正义,虽然有瑕疵,但还是可以下咽的。
他收拾好心情,开始了布置。
大概三个时辰以后,还在宗门山脚下凉亭和众人谈论玄理的贾毅收到了一张字条。
送来这东西的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孩童。
他像是收了谁的银两,对雇佣他的人也含含糊糊说不清楚。
贾毅觉得蹊跷,就避开已经微醺的同伴们。
一个人去安静处打开字条。
【你不止杀了我丈夫,你不得好死!】
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
看得他心惊肉跳。
这字条摆明了就是王氏写的,可她怎么会知道…
贾毅眉头紧锁,手指一捏,字条化为灰烬。
“咦?贾兄,难不成是哪个师妹给你送来了情书?”
一个同门师兄突然凑过来,胳膊搂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不由地打了个激灵。
随后,心底升起一丝怀疑。
“难道是他?”
“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我的事…”
贾毅再也待不住了,本来今天聚会时,众人一直谈逍遥宗他就有点不舒服。
如今收到这种威胁,更是开始怀疑身边任何一人。
“我倒要看看那个贱人搞什么鬼?”
他急匆匆和众人告了别,一个人御剑来到芦村。
今天非常走运,因为曲水流宴的缘故,整个芦村空荡荡的。
“这个贱妇,我给了你那么大一笔星石,莫不是还想再敲我一笔?!”
吱——呀
门开了。
贾毅稍微等待了一下,看到没有任何异常才跨步进去。
房间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一进门的长条柜上摆放着补偿给王氏的包裹。
他喉咙动了动,转身进去内室。
王氏头发凌乱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他走上去用手拨弄了一下。
后者一个翻身仰面朝天,露出死气沉沉的脸庞,惨白的脖颈上赫然一道紫色的勒痕。
“死了?”
“圈套?”
他眼睛一转,急忙踱步出来。
可没走几步,目光又落在了外屋的星石袋上。
“哼,一不做,二不休。”
他脸色一沉,将星石重新收回自己的空间戒指之中。
拿回星石,稍稍看了一眼外面,确认好没有任何人后,又折返回里屋。
“不管今天是谁在这里设局,都无关紧要。
只要我一把火烧了这里,谁都没有证据是我干的。”
他剑指一晃,一张黄红符箓出现在手中。
“燃!”
呼——呼——呼!
大火骤然将整个房间吞没,
原本已经僵硬的王氏身体也迅速燃烧。
皮肤吧嗒吧嗒地碳化,剥落。
贾毅嗤笑地注视着这一切,内心泥沼的恶之花又长出一片叶子。
“该走了。”
他这样想着,快步走出王氏的房间,然后去外间。
最后是院子。
嘭!
一道结界挡住了去路。
“这是——!”
他立刻注意到,整个王氏的家,被一个禁制死死控住。
而这个禁制,绝不是筑基中期的他可以挣脱的。
“是谁!我乃神意门外门弟子贾毅,追踪贼人至此!还不速速现身!”
贾毅的声音包含了灵力,他的本意是将这句话传播到更远。
最好是让所有人都听到。
没有人回答他。
因为这个结界,是可以隔音的。
也就是说无论他在里面如何巧舌如簧,都毫无意义。
“师兄,你真是厉害,第一次布置阵法就成功了!”
李长庚微微一笑,要不是有悟罪通过灵烟蜡烛在一旁指导,自己又怎么可能布置得了这隐形困阵呢?
他暼了一眼褚小天手中的控阵玉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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