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穿了,程昱这是在拿南阳半郡,来威胁荆州人:只要南阳半郡依旧作为刘表和曹操之间缓冲带的作用还存在,荆州就得乖乖把这笔保护费给交了!
说实话,程昱拿这缓冲带说事的可能,荆州众文武都考虑过的。所以,无论程昱说拿这南阳半郡向曹操还是向刘表换粮食,刘先都毫不犹豫地反驳了。
但是,荆州众文武是真没想到,只有两郡半之地的姜耀,能无条件从南阳郡撤军!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姜耀真有那么大的魄力吗?真不一定。
但是,姜耀敢赌,荆州不敢赌。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刚在姜耀那里吃了那么一个大亏急需补血的曹操。是愿意从穷横穷横的吕布那里补血,还是从大肥牛荆州这里补血!
只要姜耀撤军南阳半郡,荆州危矣!
“这……这……这……”
刘先无可奈何,只能偷眼向刘表看去。
形势比人强,荆州话事人刘表也不得不开口:“哎,说一千道一万,姜帅不就是想要我荆州支援他十万石粮食,三万匹绢吗?吾给他就是。”
程昱却微微摇头,道:“吾以为,这南阳半郡还是还给刘荆州为好。否则,哪天我家主公再缺钱粮了,想用南阳半郡去换,被人讥讽什么‘背信弃义’‘空手套白狼’,终究对姜大帅名声不好。”
少特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刘表心里面腻歪透了,但面上还得表现得镇定从容,道:“哪里,这南阳半郡,吾既然送给了姜帅,那就是姜帅之物。无论姜帅有任何处置,都理所应当。若有旁人嚼什么舌根子,让他寻我刘表来说话。”
程昱依旧不依不饶,道:“但人言终究可畏,这南阳半郡,刘荆州还是收回去吧!”
“没什么人言可畏的!”刘表微微咬牙,道:“另外,吾的意思,是送给镇东军每年十万石粮食,三万匹绢。”
程昱深深一躬,道:“刘荆州英明!只要每年有十万石粮食,三万匹绢,姜帅就再也不会无奈拿这南阳半郡换钱粮了。”
“如此甚好。”
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刘表再也不愿意再看程昱这张老脸,道:“那就这样吧。蔡瑁,张允!”
“在!”
“吾年老体衰,已是乏了。你们俩替吾,好好招待镇东军这位贵客。”
“是。”
接下来,刘表起身出了议事厅。
蔡瑁、张允主持,就在这荆州牧的府邸内摆下酒宴,为程昱接风洗尘。
这场酒宴当然是虚应故事,蔡瑁和张允也不会给程昱太好的脸色。
但是,再好的脸色能有每年十万石粮食、三万匹绢重要?能有刚人镇东军,就为姜耀立下大功重要?
程昱丝毫不受蔡瑁和张允这两张死人脸的影响,开怀畅饮,酒到杯干。
饮宴过后,程昱回管驿休息,很快就酒意上涌,沉沉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
“程先生,外面有个蔡瑁的部曲要见您。”随从来的镇东军军士禀报道。
“蔡瑁的部曲?让他进来。”
“是。”
功夫不大,一名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的青年军士,被领了进来。
他一见程昱就大礼参拜,磕头有声,朗声道:“小人参见程先生!”
“免礼。”
尽管觉得这小卒过于恭敬了,但程昱以为是蔡瑁是有什么事要求他,也没放在心上。
他问道:“蔡德珪让你来见我,到底所为何事?可有书信呈上。”
“并无书信呈上。事实上,并不是蔡公让小人来见您,而是小人自己要见您。”
“你?”程昱上下仔细打量了这青年军士两眼,微微摇头道:“我不认识你。”
“程先生确实不认识小人。但是,程先生今日在议事大厅舌战群儒之事,已经在荆州城穿的沸沸扬扬,小人佩服之至。”
程昱才不相信,荆州众文武,会把这么丢脸的事大肆宣扬,以至于整个荆州都沸沸扬扬呢。
当然了,荆州文恬武嬉,情报露得跟筛子似的。这青年军士从某些渠道得知此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他不动声色地道:“所以呢?”
“小人想,古人云,观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程先生如此大才,却甘愿弃曹操而效忠姜帅。那姜帅一定是个极其了不得的英雄。所以,小人想请程先生引荐,投奔姜大帅。”
“你在蔡瑁手下,是何职司?”
“不才做了个伍长。”
所谓伍长就是五人之长,麾下有四个大头兵,算上他一共五个人。、
“伍长?一个小小的伍长,你直接投军去不就行了,怎么还需要老夫的引荐?难不成,你还指望做镇东军的大将?”
那军士道:“一来,小人是蔡瑁的部曲,家人都在蔡瑁的掌握之中。若无程先生向蔡瑁索要,小人是绝不可能离开荆州去投姜大帅的。二来,小人确实是想做镇东军的大将。当初的韩信,在项羽手下不过是个执戟郎罢了。但是,到了汉高祖刘邦的麾下,却是直接登台拜将。一步登天。小人不才,不敢让先贤专美于前!”
程昱不屑道:“有意思。今天,我在荆州的议事大厅中,自比韩信商鞅。你现在,又在我面前,自比韩信。难道这韩信现在成了地里的白萝卜,一拔一大筐了吗?”
那军士却毫不谦虚,道:“程先生是不是韩信,小人不知道。但是,小人来日的成就,真未必在韩信之下!程先生如果不信的话,无论文才武略,程先生尽管考教!”
“这么有信心?”程昱终于对这青年军士有些重视起来,道:“俗话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先不谈文的,单说武的。我一个小小的伍长,我也不考你如何指挥大军了。你就说说,在蔡瑁的诸多部曲中,你的武艺究竟如何?”
那军士傲然道:“不用说什么蔡瑁部曲了,就是这襄阳城中,恐怕无一人是小人的对手。”
程昱将信将疑道:“那你为何还是小小的伍长?”
那军士苦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如果荆州人真的能者上,庸者下。以荆州的豪富,再加上十数万带甲之士,还会怕了曹操吗?又怎么可能被镇东军的姜大帅拿捏呢?”
程昱的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道:“说得也有些道理。那么,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魏延魏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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