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应该就是独属于这个副本的提示了,我猜有大把的线索得在夜间才能找到。考虑到这里没有真正意义的夜晚,我猜是要我们在要求入睡的时间保持清醒的意思。”齐斯说完,眯起眼看着常胥笑,“常哥,今晚有兴趣熬个夜吗?”
常胥:……没兴趣,谢谢。
规则对睡眠有明确的要求,在副本里熬夜怎么看都意味着危险,还是那种不必要的危险。
身为正式玩家,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点?
齐斯不再搭理满脸问号的常胥,好像刚才那番话只是灵光乍现的说笑。
他的目光扫过并排的两张窄床,以及夹在中间的矮桌。桌子的抽屉半开着,可以看到里面似乎放着什么。
他走过去,将抽屉里泛黄的纸页尽数摸了出来。
制式复古的稿纸上写着凌乱如蛇行的英文词句,看样子是日记。在目光触及的刹那,诡异游戏适时在系统界面上将文字内容翻译成中文:
【在记录我的航海生涯前,我必须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兹德拉夫科·克劳奇,从父母一代开始定居在约克市……】
第一篇日记通篇废话,主要介绍了写作者的家世。这位克劳奇子爵家道中落,但颇擅投机钻营,在女王的支持下开启远航,打算穿过“中央航路”进行贸易,赚取黄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副本刚开始那艘船上的船长好像也姓‘克劳奇’。”齐斯喃喃自语,将第一页稿纸递给身边的常胥。
常胥快速将大意过了一遍,微敛眉宇:“船长和我们同时遭遇海难,却比莪们先到这里,还留下了这些字句。可能是时间错乱,也有可能是他早就死了,我们在船上看到的是鬼怪。”
齐斯倾向于后一种解释,却笑着提出第三种可能答案:“说不定船长只是和这位克劳奇子爵同属一个家族,前来寻亲呢?”
他随口胡扯完,低下头继续阅读后面几页日记。
【一切都比想象中的要顺利,我将货物装满舱底,沿着既定的航路往美洲去。期间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一个老水手喝醉了酒,嚷嚷着说百慕大群岛和迈阿密间的海域受到过海神的诅咒,如果执意要经过那里,会连人带船一起消失。这事闹得人心惶惶,我只能把那个危言耸听的混蛋丢进海里喂鱼。】
……
【连续好几日没在岸边停靠,船上的蔬菜吃光了,我的牙齿有些出血,但身体还算健康。又有好几个水手闹了起来,要求我改换航线,真令人头痛。我研究过先驱者的日记,他从百慕大一带经过,确实遭遇了不小的风暴,但还是凭借航海的经验平稳度过。】
【海上大大小小的风暴多的是,总不能都像胆小鬼似的抱头鼠窜。这一个世纪以来,造船技术飞速发展,古人都能通过百慕大,我驾驶世界上最先进的帆船,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
【海上流传着一个恐怖传说:葬身于大海的亡魂不得安宁,于是甘愿受海妖的奴役,为大海带去更多亡灵。】
【远航的船只被亡灵盯上后,会有水手在甲板上看到多出来的船员,那个船员只是一团黑色的虚影,问话也不会回答。他只会在黑夜里不停地重复死前的几秒钟情景,从甲板上跳入海中,一遍又一遍。】
【渐渐的,水手们会失去神志,跟着他一起跳进海里,沉没下去,再也不会上来。直到船上所有活着的人都被大海吞噬,亡灵才会罢休,留下一艘空船沿着既定的航线继续航行。】
【这几天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见亡灵跳入海中,变成了人鱼……该死!一定是因为那些混蛋总在我耳边念叨那个恐怖传说!】
……
后面还有薄薄一叠纸页,像是被水泡过一样黏连在一起,连带着上面的字迹都被洇湿成一团,难以辨认。
齐斯猜测,那几页日记写的大概是克劳奇子爵撞上灵异事件,到达无望海后的一些经历。
可惜不知道这位仁兄在岛上遭遇了什么,结局是死是活。这份日记充其量是补充了一些背景信息,对于后续的探索帮助不大。
“看日记的内容,这位克劳奇子爵和我们不在一条船上啊。”齐斯说着,想到了什么,尾音不自觉地上扬,“不过那位船长到哪里去了?不会真掉进海里喂鱼了吧?”
常胥瞥了齐斯一眼,明显对这位队友的幽默感并不感冒。
他沉吟道:“已知我们在无望海看到亡灵落水,才遭遇海难,到达海神岛。按照日记中的描述,我们应该是被所谓的海妖或者亡灵盯上了。我有三个疑问:第一,恐怖传说的触发机制是什么?第二,我们现在处于什么状态?第三,要想离岛是否需要考虑亡灵的因素?”
“不知道,我只知道百慕大三角之谜有解释了,那些消失的船员都来了无望海。”齐斯勾起唇角开了个玩笑。
他将手中能看清字迹的纸页挑出,放回抽屉,随后拿着剩下的被泡得包浆的纸走到窗边,耐心地将其撕成碎条,糊进窗户。
“其他房间应该也会有类似的线索,明天汇总一下说不定就能有答案了——前提是有人愿意大公无私地公布线索。”
将所有缝隙都用纸条堵上了,齐斯伸手在窗户前挥了挥,确定不再漏光漏风,才满意地退回床边坐下,笑得促狭:“时间还早,常哥你要是着急想知道答案的话,我可以去把所有房间的锁都撬一遍。”
常胥:……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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