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说的口渴一般,一把端起那劣质茶水一饮而下。
见谢风月那原本高昂的头颅已然垂下,公子衍也不准备今日再跟她绕弯子了。
“你母亲柳氏与谢家主相识于幼年,因她身份太低没能入了谢府,就被养在了外边,后又因谢夫人入府后就更是容不得她了。
便由谢家主做主,寻了谢家旁支谢容娶了柳氏,她虽成婚可谢家主只要回了陈郡必定要去同她恩爱一番的,于是就相继有了你兄长和你。”
谢风月攥紧袖子,阴沉着脸看向他。
公子衍毫不避讳的直盯着她。
嘴唇张合把谢风月不愿意捋清的东西,就这么赤裸裸的摆在了台面上。
“年前谢容贪污一案,是朝廷拨给沛县及其周边的赈灾银,谢容只是一个受家族庇佑谋了芝麻大点的录入官罢了,他还能真贪墨了那十万两银子?你也不想想为何没从你家找出那些银子?”
“王衍,你够了。”
他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茶:“不够,月女郎不愿意梳理的事情,我来帮你梳理。”
“那些银子早就在还没运往沛县的路上就转道送去了吴宫,那是你的兄长亲自运送的去的。”
“王衍!”
“他骗你说是夫子学业繁重,就宿在了族学里。”
“和银子一起送到的还有你的婚书,你母亲用你的婚事替你的兄长谋了以后的从龙之功,这事是她亲自写信求来的。”
“知女莫若母,她知你倔强不肯认命,还央了你的肖姨母,如今周天子的西华夫人前来误导你,她知道你性疑,还亲自让你儿时的伙伴前来。”
“你以为周淑怡她真的是一无所知吗?她来陈郡看我是假,误导你才是真,西华夫人也同谢太傅勾结。”
他停顿片刻才又道:“你那个所谓的淑怡阿姊没跟你说过吧,她还有一个幼弟。”
见谢风月表情愈发阴沉,公子衍更是冷笑出声:“你只要一遇到情谊二字总会昏头,你难道就没怀疑过周淑怡说的那些为何与你知道的不一样吗?”
“王衍,你越距了。”
谢风月已经第三次叫他全名了。
他嘴角依旧噙笑:“你是全家的棋子,也是弃子,是在她们眼里,你的每一步都被算计好了的棋子。”
谢风月听到这儿,却冷静了下来,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是棋子却不是弃子,我母亲也不是全然只为了给我兄长铺路,她是给我选了一条在她看来可以荣华富贵的路。
周淑怡来陈郡也不是全然为了误导我,我母亲确实给西华夫人写了信,信中内容我也不得而知,可若是只为了误导一事,就让她女儿长途跋涉不远千里来陈郡,这样是划不来的。”
她定定看着公子衍:“人心最为善变,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你查到的那些证据,又有敢保证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的,我这人唯心不变,若我母亲欺我瞒我,那我也一定会走到她跟前亲自问出口,亲自得到答案,倘若那时的答案是假,那我也认了,我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她声音渐渐变轻:“无愧于我往后跟他们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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