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朝廷旨意到了。补缺的官员也全部到位。
这也意味着水溶该启程回京了。念及此,水溶不再犹豫,将林黛玉和紫鹃二人找来。
二人进了后堂,见只有水溶一人,林黛玉心中紧张,知道他即将返京,难道是要跟她告别?
二人跟水溶行了礼,紫鹃扶着林黛玉坐在下首,静待水溶作何言语。
水溶想了想,也没啥藏着掖着地,自己也是一片好心。便笑着对二人道:“过几日本王就要启程回京了,扬州新来的知府本王已经打过招呼了,若有急难之事,你可让你表兄贾琏去找他。”
林黛玉也不着急道谢,她感觉王爷似乎有话没说完。侧抬着头,眼神疑惑,静静地看着王爷。
水溶心中暗骂自己顾虑个啥,就是送她个礼物,也是为了她好。林黛玉才刚满十二岁,自己又没其他心思,起码目前没有,只是确实担心她体弱不长命。
水溶长出一口气,调整了下心情,坦诚地看着林黛玉道:“那日见林姑娘为令尊泣不成声,几近晕厥。本王担心若令尊一去,林姑娘伤心之下也得去了半条命。所以,临别之际,想送林姑娘一样东西,或许能有一二用处。”说罢,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
紫鹃看了眼自家姑娘,林黛玉没说收,也没说不收。紫鹃自作主张地上前从王爷手里双手接过木盒,走道林黛玉身侧望着林黛玉轻轻一笑。林黛玉嗔怪地瞄了她一眼。
水溶笑道:“林姑娘不用怪紫鹃,她也是一片好意。当初在天津卫遇到林姑娘,完全是因为本王那块玉石坠地,拾玉起身之间与林姑娘有了一面之缘。那块玉后来赠与宝钗当了信物。”
听他说起那块玉,林黛玉回说:“那块玉我见过,王爷如此一说,我也觉得蹊跷,那日进京,我也是听到一声脆响,才鬼使神差地打帘朝外张望,便看见了王爷。之后在老太太那见到宝姐姐那块玉,更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水溶笑道:“那看来本王这个礼物算是送对了人,那块玉是本王在南京鸡鸣寺遇到的一高僧所赠。如今给了宝钗当信物,也没得给你了。这个送给你,或许更合适。”
听他如此说,林黛玉好奇心起来了,从紫鹃手里接过木盒,打开一看,是一水氲蒙蒙,晶莹透明的丹丸,心中一瞬间像是注入了一股暖流,浑身上下,四肢百骸感觉暖洋洋的。就连平日一直冰凉的手脚都感觉暖和了许多。疑惑地看着水溶道:“敢问王爷,这是什么?”
水溶笑道:“此物与那玉石皆为一人所赠,就是本王在鸡鸣寺遇到的高僧,当时那高僧还有几句箴言,本王到现在也没参透其中深意。此丸名叫灵河玉露丸,据那高僧所言,能枯木逢春,救人一命。”
林黛玉微笑道:“为何将她赠与我。”
水溶道:“本王虽与你仅见过几回面,但也看出你身体向来多病,又多思多想,容易感伤落泪。这灵河玉露丸或许与你有缘,否则那日玉石为何会坠地。不过有没有效用,本王也不知道。若有一天,真有性命之忧了,就将它服下,或许能有奇效。”
林黛玉听他说自己身体状况和爱流泪,苍白瘦削的脸颊泛起几朵红云,不好意思地将木盒放在旁边的桌上,还是不说收,也不说不收。
水溶看她没有拒绝就是接受了,对着紫鹃道:“紫鹃你替林姑娘收下,本王见你们主仆情深,若有朝一日,不幸被本王言中,你切记将此丸给林姑娘服下。若没有性命之忧,也不可轻易尝试,谁知那高僧会不会诓骗本王。”
紫鹃笑着将那木盒收起来,见自家姑娘不发一语,便道:“紫鹃替我家姑娘谢过王爷一片心意。王爷所言,紫鹃记下了。”
水溶点头道:“嗯,如此甚好。回京之后,若在贾府寂寥了,便带着紫鹃来王府寻宝钗散心,本王欢迎之至。本王知你心性高洁,不愿求人,但红尘俗世本就牵扯不清,若真有难事不便与贾府众人言说,便别有顾虑,让紫鹃来王府寻本王。”
水溶以为林黛玉还是会一声不吭,没想到这次,林黛玉垂首轻轻嗯了一声,虽然跟蚊子叫一样,但水溶还是听见了。
紫鹃也喜笑颜开地道:“王爷的叮嘱,紫鹃记下了,若真有难事,就是姑娘不让,紫鹃也会厚颜登门的。”
水溶笑了笑,不再多说。
林黛玉和紫鹃回了屋子,紫鹃神秘地笑道:“姑娘,若说王爷对你没有其他意思,婢子是不信的。就王爷这发自肺腑对姑娘的关怀之情,紫鹃都被打动了。贾府上下还真就找不出一個如此懂姑娘,又关怀姑娘的人。宝玉也不行。”
林黛玉没有说话,手上一直拿着那个木盒,心里暖洋洋的。不仅仅是因为盒中的丹丸,更多的是北静王刚才一段至诚至性的关怀之语。让她这么多日来因为爹爹病重带来的压力和忧虑一扫而空,所以最后才会轻嗯了一声。
见林黛玉不说话,紫鹃继续道,王爷说的姑娘当不当回事紫鹃管不着,但紫鹃记下了,若回了京真有什么事,紫鹃可不会客气。
林黛玉终于有了笑颜,双手捂着木盒,望着紫鹃笑道:“说什么呢,死丫头。其实王爷送的这个礼物或许真的对我有用,我刚才拿到手上的时候,感觉周身上下流过一股暖流,心房都不再绷紧了。”
紫鹃道:“那不正好,姑娘也不用挂念那块玉了,反正王爷说,那玉和这丹丸都是那高僧一人所赠。或许冥冥之中,那玉的用处可能就是让姑娘和王爷相识,这块丹丸才是与姑娘有缘。这丹丸叫什么,既然如此有效,姑娘就一直将它捧在手中,总比捧个暖炉强。”
林黛玉笑道:“灵河玉露丸。记住没?”主仆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另一边,水溶又将贾琏找来,与他交代了若有事便去寻新任的扬州知府。贾琏再三道谢。
水溶摆手笑道:“不用如此客气,本王说过伱我亦属亲戚,真要论起来,本王还得要喊你声姐夫。”
贾琏忙道:“不敢,不敢。王爷身份尊贵,贾琏如何能比。前几日,贾琏已修书一封寄回府中,将王爷此次扬州搭救之德尽数回报了老太太,想必回了京,老太太也会有所表示。”
水溶道:“既如此,再过几日本王就启程回京了,你与林姑娘或可近日就搬回林宅,扬州如今回归正轨,想必也无甚危险了。”
贾琏起身道:“那贾琏就在此恭送王爷,一路顺风。待贾琏回京,再登门拜谢。”
水溶笑着应了,贾琏便出门离去。要说这贾琏除了好色,其实也没啥大的坏毛病,他老爹为了几个破扇子,搞的石呆子家破人亡,他还因替石呆子说了几句话,让他老爹一顿好打。说明本性并不坏,若是真能帮上手,自己拉他一把也算尽了亲戚情分。
回京的路上,水溶又去了一趟登州卫,带着高天意,见了登州卫指挥使和登州卫指挥佥事戚孟诸。将高天意之事单独交给了戚孟诸。
水溶事先了解过戚孟诸此人,世袭的登州卫指挥佥事,其父以前曾在神机营任过左副将,受其父影响文武双全,抗倭报国。
没想到戚孟诸对他也很了解,听闻水溶所言,也是欣喜之色溢于言表,恭敬抱拳道:“若此事真能成功,王爷居功至伟,末将替所有抗倭将士和受倭寇肆虐的百姓叩谢王爷。”
水溶赶忙上前扶他起身道:“戚将军过誉了,与戚将军和奋战在前线的将士比起来,本王所做的不值一提。只愿早日解除倭寇之患,还我大华南省百姓一片安宁。”
戚孟诸道:“末将虽一直在前线,但王爷南京杀倭,京中平乱,扬州大案,王爷的威名,末将早已如雷贯耳。末将前线杀敌,王爷平乱惩贪,殊途同归,均是为了我大华社稷和百姓。”
水溶摆手道:“不说这些了,戚将军,高天意本王就交给你了。此事不用告诉外人,你和高天意单线联系,除了你与本王,此事只有二圣知晓。若事情有变,可着快马报与本王。”
戚孟诸道:“王爷放心,末将明白。”
水溶道:“若无事,本王明日便回京了,期望与戚将军再会之日,倭寇之患已不复存在。本王也知晓前线将士苦楚,这次扬州之行好歹为朝廷找回千万两银子,也能在皇上面前说的起话。回京之后,本王会奏请皇上优先保证我抗倭将士粮饷。”
没想到北静王如此善解人意,自己还没开口,人家已经想到了。不愧是带兵之人,到底了解底下的苦楚。戚孟诸再次抱拳道:“末将谢过王爷体恤!”
交代好了高天意的事情,水溶回到京城已是七月十七了,一来一回刚好四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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