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学?王爷想让妾身办一所义学堂?可妾身是女子,如何现身讲学,抛头露面?”柳如是一双美眸满是惊讶与不解。王爷竟然想让她成立义学,收留一些因灾荒流离失所的孤儿和贫寒子弟并教授他们读书识字。
柳如是的惊讶与不解早在水溶的意料之中,毕竟他这个想法对这个时代的女子而言太异想天开了。
水溶耐心笑望着她反问道:“怎么?害怕了?”
见王爷胸有成竹,柳如是也笑道:“王爷都不怕,妾身怕什么,只是妾身毕竟是女儿身,这抛头露面久了怕王爷心中不快。”
水溶朗声大笑道:“本王还没那么小家子气。至于女儿身也不妨事,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祝英台女扮男装入学堂,如今就不能有个‘柳先生’教书育人,泽被苍生?何况,女扮男装对你来说不是轻车熟路,若你担心被人认出,我府中正好有一人善易容,只要稍加改动,保管没人认得出。”
柳如是听王爷想的这么周到,便不再担心,也不计较他的调笑称她‘柳先生’,便自信地道:“既如此,那妾身姑且一试,有王爷在身后撑着,妾身还怕什么!”
水溶道:“这就对了,这义学便命名为‘同济义学’,取大同天下,济世为怀之意。希望将来这些孩子能为我大华的苍生社稷一展胸中所学。”
柳如是默念了一遍,点头道:“‘同济义学’,好名字。”
水溶继续道:“开始人数不必太多,虽是义学,但不是善堂,在生源的遴选上可择优选取,首重意愿,即本人要有向学之心。你只负责教授他们读书习字做人,从小培养独立思考的能力,四书五经那些交由我府上那些专人来做。前两天我府上清理了一批滥竽充数的文人墨客,这留下的都是有些真才实学的,正好来做这些事。这义学的筹办我会交给文长来办,等一切入了正轨,再交由你打理。”
柳如是认真地倾听,时不时点头发问。水溶也耐心的一一作答。
“还有,若这些生源中有根骨好的,无心文举,也可向武举培养,年龄大些我可推荐他们入军深造。你可要睁大你这双慧眼,把好关,人尽其才哟。”水溶乐道。
柳如是娇声笑道:“王爷放心吧,妾身自问看人还是不差的,断不会有负王爷所托。”
从柳如是那里出来已近午时,面对李焱的想笑又不敢笑的古怪表情。水溶淡然自若地对李淼道:“最近府上马厩那正缺个马夫,本王觉得你这兄弟挺合适的,你意如何?”
李淼瞟了眼面露苦涩作揖求饶的小弟一眼笑道:“王爷慧眼识人,属下没有意见。”
李焱没想到大哥如此坑他,赶紧求饶道:“属下错了,再不敢作怪了,王爷饶了属下吧,属下可不想去马厩,那还不如给属下几十鞭子来的痛快。”
水溶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
七月底,史鼎进京了,与其一同赴京的还有薛汝盛与薛王氏一家三口。入了城,史鼎便打算与薛汝盛分手告辞,进宫复旨。
薛汝盛下了马车起身相送,一抱拳道:“宝丫头的事就托付给史兄了。”
史鼎朗声笑道:“汝盛兄放心,待会进宫面圣我便向皇上禀明此事。何况宝丫头也是我大侄女,我岂有不尽心之理,告辞。”说罢,两人互相一礼,便各自上了马车。
“这薛家倒有意思,想和水溶结亲,却不找王子腾去跟父皇说,找你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来跟孤说,有意思!”御书房内,皇帝在御案前来回踱着步子,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问史鼎。夏秉忠侍立在侧,一语不发。刚刚觐见完太上皇的史鼎,垂首恭立在御案之前。
史鼎笑着躬身答道:“陛下,臣以为这薛汝盛虽是商贾之流,但也是個聪明人,肯定也是明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何况还有王子腾那个老狐狸在背后支招,要说王子腾不知此事,臣是绝对不信的。”
皇上也笑道:“王子腾老谋深算,深得父皇信任,那你说说,他这么做什么意思?”
史鼎回道:“臣以为,王子腾如此行事。一是确实想为其外甥女寻一门好亲事,为其胞妹寻一靠山,毕竟薛王氏是其嫡亲妹子,北静王爷又年轻有为,人才出众;二是与北静王爷结为姻亲,能更进一步巩固两家的关系,甚至结成同盟。基于此两点,又不愿皇上认为他们有结党营私之嫌,便想通过微臣取得皇上的认可,好显得他王子腾胸怀坦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居心。由此可见,王子腾也是个明白人。”
皇上点头道:“那你认为孤该如何处理?”
史鼎忙道:“陛下如何处理,不是臣能置喙的。不过臣以为,陛下不妨顺水推舟,准了此事,由陛下赐婚,施恩于薛家。顺带安抚王子腾之心。还有臣与北静王爷在南京有过合作和试探,臣观北静王爷对朝廷还是忠心可鉴的。若陛下能早做安排,将来未必不能为陛下所用。”
皇上面无表情地道:“孤知晓了。”
史鼎看不出端倪又一拱手道:“还有一点要叫陛下得知,臣听闻太妃有意让甄家女儿与北静王爷结亲。这甄家可是当年与废太子走的很近......”
史鼎还没说完,皇上便打断道:“你这消息从何得知?”
史鼎回道:“回陛下,是臣与甄应嘉之弟饮酒之时,其弟甄应叙酒后之言,说太妃传信有意撮合这门亲事,将甄家的小女儿甄雅琪许给北静王,但他大哥甄应嘉好像还没拿定主意。”
皇上微眯双眼,冷哼一声道:“难怪那日母妃提起水溶的婚事,言之凿凿已有相看好的人家。原来在此。”接着又笑看着史鼎道:“伱这么卖力说和,到底收了薛家多少好处?”
史鼎一惊,赶忙跪下请罪:“陛下明鉴,臣的确收了薛家不少媒人礼,但臣还不敢因私废公,误了皇上大事。臣只是觉得,这薛汝盛与臣在家族之中同属二房不受重视,惺惺相惜之下平常便多有走动,加之这薛汝盛言语之间对皇上多有效忠之心,臣便想促成这桩亲事。若皇上觉得不妥,全凭皇上定夺,臣甘愿领罪。”说完便低头不敢言语。
皇上冷笑一声道:“起来吧,装腔作势,去了南京几年别的没学会,倒把这些商人的小伎俩全学会了。”
待史鼎起身,皇上又道:“这事你不用管了,孤自有安排,你安心当你的神机营统领,做好你的‘本分’,明白么?”
皇上特意强调‘本分’二字,言外之意史鼎心领神会回道:“臣明白,万不敢懈怠有负皇恩。”
从御书房出来,史鼎又例行公事的去了趟兵部报道,却没碰见王子腾。
却说今日王子腾府上热闹非凡,得知今日妹妹入京,王夫人一早就带了儿子贾宝玉,女儿贾探春和侄女王熙凤来兄长王子腾府上等候。
一家人在正厅说说笑笑,唯独十岁大的贾探春表情有些不自在,只因她是庶出,生母是贾政的妾室赵姨娘,嫡母才是王夫人,这一厅的人要说都是与王子腾有血缘关系的,贾宝玉和王熙凤一个外甥,一个侄女,外加王熙菡一个滴亲女儿,唯独她格格不入。正自心里难受,王府的管家季明进门来报,二姑太太一家到了。
一屋子人顿时欢声笑语,起身准备出去迎接。只王子腾这个一家之主坐在正中纹丝不动。站在王夫人身旁的王熙凤极有眼色,忙上来搀扶着王夫人,嘴上不饶人地娇笑道:“太太不必着急,您瞧二叔这主人家多拿得住,八风吹不动,稳坐钓鱼台,我们这些客人可别喧宾夺主了哟!”说完一对丹凤三角眼笑望着王子腾。
贾探春和王熙菡听她说的有趣,都捂嘴轻笑。贾宝玉也低下头,嘴角微微翘起。王子腾倒是很骄纵早逝大哥留下的这个侄女,笑骂道:“好个凤丫头,真是个不饶人的。连你二叔都编排上了,我就不去迎了,让你婶子带着你们小孩子去把小妹她们迎进来。”
王熙凤见好就收,满是得色地扶着王夫人与众人出了正厅去迎侯。
王夫人和薛王氏姊妹二人十几年未见,这一见面自然激动万分,姊妹二人似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紧握对方双手,潸然泪下。
王熙凤和贾探春以及王熙菡则上前围着薛宝钗嘘寒问暖,虽然几人与薛宝钗从没见过面,但薛宝钗大气温婉的模样让人一见面就顿生好感。只把薛蟠一个人撂在一边,无人问津。贾宝玉则驻足在后,不敢上前,心里却在感叹“没想到姨妈家的表姐如此卓尔不凡,这风姿估计只有林妹妹能与之一比了。”
最后还是作为主人家的王子腾夫人上来打圆场笑道:“大妹,小妹,进去再说吧,老爷可还在里面等着了。”说罢,几人才热络地朝正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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