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师的饮食吃的惯么?本王府里有两个厨子是江南的,明日给你送来,对了,这个给你。”水溶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令牌放在桌上。
柳如是拿起一看,只见一块掌心大小的精致乌木牌,正面刻着一个北字,背面雕刻着一条四爪腾龙栩栩如生。柳如是迟疑道:“这是?”
“这是出入王府的令牌,你拿着它便可在王府来去自如。你若是有事,本王若不在京中,你便拿它找王府长史申乔,他见了令牌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水溶笑道。
柳如是小心翼翼地将令牌收入怀中,心中感动,这才站起身福了一福笑道:“妾身谢过王爷。”
水溶起身一把将她拉入怀中道:“谢什么,以后若是只有你我二人,你就自称如是,不用什么妾身妾身的,本王不喜欢。难得遇到一个有共同语言的知心人,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寻,本王可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也如那些只知争宠卖乖的无知妇人般变得面目可憎。明白么?”
柳如是被水溶的举动吓了一跳,脸色羞红抬头望着水溶,听见水溶拿她当成知己,不当她妾室来看,眼眶又是一红,心中激动。便情不自禁献上香吻。
没想到柳如是这么大胆,好在房内没有旁人,水溶也就没了顾忌。二人天旋地转,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分开。柳如是羞不可抑,头都快垂到胸口了。她虽身入风尘,却是淸倌儿,卖艺不卖身。平常与男子亲密接触都没有,没想到刚才一时情动,竟主动献吻。
水溶似意犹未尽,但见她面若桃李,手足无措。便善解人意地笑道:“柳小姐如此轻薄本王,可要对本王负责到底哟。”
柳如是本是心慌意乱,羞赧之余又怕北静王认为她举止轻浮,轻看了她。心中正万分纠结,听闻北静王又称她柳小姐打趣自己,慌乱全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风情万种地抬头望了北静王一眼,假做一本正经地道:“王爷放心,如是一定会对王爷负责到底的。”说罢,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水溶也是会心一笑。两人对望一眼,顿时心意相通,好似认识多年一般,想来这人间果有倾盖如故一说。
安顿好柳如是,水溶便回了府。徐谓已经在偏殿书房等候了。
徐谓先叩谢了北静王对家眷的妥帖安排,水溶让他不必在意。两人便步入正题。水溶将昨日进宫之事与王子腾意欲结亲一事都告诉了徐谓。徐谓也赞同道:“王爷此举甚妙,既跟皇上委婉地表明了心迹,减轻皇上的猜忌,也可让太上皇不至于左右为难。还能撇清王子腾与其结为姻亲,可谓一举三得。”
水溶笑道:“文长看得通透,如今京中看似风平浪静,但内里早已暗流汹涌。二圣之间的博弈越来越白热化。昨日在大明宫中,皇上的话里看似是在斥责那些商贾的不念皇恩,实际却在暗怪太上皇的宽仁放纵。没想到太上皇也忍了下来。这可不是一個好信号。”
徐谓笑道:“这也不难理解,太上皇毕竟年事已高,而皇上又正值壮年,此消彼长之下,皇上会越来越掌握主动权。太上皇肯定也明白,大华终究是要交到皇上手里,所以对皇上的些许不敬也只能忍耐。而皇上和满朝文武更加心知肚明。即便是太上皇现在依然大权在握,但还是改变不了大势,只要皇上自己不犯错,就没人能阻挡。”
水溶点了点头又道:“文长所言不错,正因如此。本王这两年越发谨慎小心,不敢迈错一步。今日叫你来,便是有一事要你去办。”
徐谓道:“请王爷吩咐!”
水溶面露尴尬:“几年前本王初掌内库,那时年少慕艾,喜好风流,又爱些虚名。便在府中招揽了些名伶戏子和文人墨客,久而久之京中便传出本王礼贤下士的贤名。本王受名声所累,凡有上门,只能来者不拒。而慕名而来之人不可避免的良莠不齐,如今府内龙蛇混杂,府外局势又如火如荼,本王实在不堪其扰。现下,本王把这些人交给你,你可从中挑选看重之人留下一二。剩下的人本王另有安排。王府东边那处静雍院就留给伱平常办公歇息。这是这些人的名册,这两日你可先去做个了解。”
徐谓双手接过北静王递过来的名册,略微扫了一眼,便道:“文长领命,王爷若无其他事吩咐,文长现下便着手去办此事。”
水溶道:“不急,你先在一旁稍后。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守在门外的李淼进来应声道
“去将申乔叫来。”水溶道,李淼躬身领命。
水溶继续对徐谓道:“这申乔是太上皇安排的王府长史,你与他先熟悉熟悉,日后行事也方便。昨日本王也与他提起过你。”徐谓拱手应是,便在一旁静候。
没过片刻,申乔进来,水溶介绍二人认识。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听水溶又道:“你二人,一个是府内长史,一个是本王的幕僚,希望日后你二人能通力合作,为本王内顺王府,外解难题。”
听得北静王对自己二人的定位,一主内,一主外。二人对望一样,异口同声道:“谨遵王爷谕令,不敢怠慢。”
水溶点了点头道:“没什么事了,你们先下去吧。申乔你带文长熟悉下王府,本王已把静雍院分给文长,正好你带他过去,看缺什么,一并置办了。”申乔领了命便与徐谓退了出来。
二人出了书房,申乔笑道:“昨日听闻王爷提起文长兄博通古今,才学过人,今后还要多提点提点小弟。”
徐谓笑着谦道:“长史大人客气了,文长一介草民,薄有才名,得蒙王爷看重,才得与大人共事,若是日后有所不妥,还请大人担待。”
申乔哈哈一笑道:“文长兄太客气了,都是为王爷办差,不分你我,什么大人不大人的。文长兄若不嫌弃申乔粗鄙不通文墨,你我便兄弟相称,如何?”
徐谓也笑道:“既如此,文长便高攀了,申兄请。”
申乔又是爽朗一笑道:“这就对了嘛,走,带你熟悉熟悉王府。”说着,亲热地挽着徐谓一同前行。走了一圈下来,徐谓算是初步了解了王府架构。北静王府占地一百五十亩左右,正中和东西两侧各有一处正门,每处正门两侧各有一扇角门。正殿三间,偏殿五间,寝殿三间,院落不知凡几。
府中现有人口近二百人,但主子就两人,一个是北静王太妃,因是继室,又无子女,所以万事不管,常年在府中家庙礼佛,不问世事。再就是北静王了。听申乔讲这两年太上皇与太妃多次要为北静王赐婚,但都阴差阳错的耽搁了,王爷也不热衷于此,所以王府中暂无妃嫔。
剩下的府中有头脸的人物,申乔居首,总管王府上下大小事务,手底下还有四五个管事。下来是王府侍卫统领张樊,负责王府安全守卫。其他太监四名,丫鬟婆子下人若干。最后就是那些养在府中的文人墨客。
心中有了个大概,徐谓便有了主意。与申乔商量了一番,当日申乔便将几个在府内与丫鬟私通的两对野鸳鸯和手脚不干净的几个文人骚客赶出了府。其他一干心里有鬼的怕以后东窗事发,颜面无存,便主动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王府。
其实这些烂事申乔全都知道,这些人仗着客卿身份,见王爷又不大管事。便狗仗人势,在府中有恃无恐,肆意妄为。若不是顾忌王爷的名声,申乔早就动手了。现在,府内风气焕然一新,去伪存真留下的便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徐谓在留下的十来人中选了三人留为己用,一人叫聂甲,除了画功精湛,还擅长易容;另一人叫楚青,号称铜牙铁嘴,辩才无双;最后一人叫蒋喻,喜好书法近乎痴狂,平常还爱临摹他人墨宝,几近以假乱真。
皇宫御书房内,夏秉忠静静地侍立在皇帝身侧,心中越来越志得意满“今日早朝,皇帝奏请太上皇,念及忠靖侯史鼎杀贼有功,对火器的使用上见解独到,调史鼎进京为神机营统领,顶替病休的牛继宗。太上皇竟然准了。这满朝文武多是明白人,立马就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以往都是太上皇说什么就是什么,皇帝从来不主动提要求。今日这一出太过反常,像是皇帝自作主张,又像是太上皇和皇帝父子二人演的双簧。下了朝,戴权那老东西竟主动来示好。戴权是太上皇的心腹,最了解太上皇的心思,能这么做必然是明白了什么,这一下就让夏秉忠有了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夏秉忠正自得意,却听皇帝啧啧叹道:“这还真是书圣的真迹,这史鼎有心了。南京一战打的也漂亮,不枉孤当年苦心,顶着父皇的压力,安排他卫戍南京。”
夏秉忠回过神来,嘿嘿笑道:“陛下圣明,老奴听说此物就是薛家托忠靖侯敬上的。”
“薛家?”皇帝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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