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驼铃镇外的喀尔克拉沙漠,延若无尽头,曜日洒金光,泛起层层金浪,它很美,很妖艳。可是,起伏不平的沙丘似一双双吃人的眼睛,又似一颗颗噬魂的心脏,翻腾,吞没,然后纷飞的黄沙似一缕缕黑烟飘向圆日,被炙热的日光晒干、浇灭。这一片沙漠,是吃人的魔鬼,是残暴的阎罗!
隐隐约约中,沙尘中有点滴草绿吐出,挣扎着,顽强着,生命的顽强,对春暖的渴望,展露无遗。
苦难,自有万般风雨,而渴望阳光的生命,从来没有低下过头颅去屈服。
六人骑上了骆驼,一字排开,同鞭而驰,奔入这片沙海中,卷起一路黄沙,飞舞,婀娜,扭曲,挣扎。
骆驼奔疾胜马蹄,驼铃镇早已被甩开,消失不见,但骆驼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它们的前方出现了更多骆驼,更滔天的黄沙,迎面而来。
“三哥,看来,我们还得算一笔账。”阮红梅抽出背在身后的墨麟,开口道。
“早该如此!”葛鹰也把自己的阔刀握在了手上。
“看来,我们兄弟四人,免不了要做一回锄强扶弱的大侠!”最左侧的范尧扭头看向自己的三个结拜兄弟。
“哈哈,同生死,共进退,杀它个地暗天昏又何妨!只是不知易兄你二人,意下如何?”古啸京转脸去问最右侧的易江南、易江北二人。
“某虽不济,亦能荡寇!”易江南难得口出豪言。
迎面而来的正是黑驼会的光膀汉子们,倾巢而出,密密麻麻不下百十人,个个手持弯刀,杀气腾腾,当头率众的还是那个光头达巴克,驼队卷起的沙暴向阮红梅六人罩来,在六人前面七八米处停下,达巴克不说一句废话,掏出短笛一吹,怒喝一声“杀!”
黑驼会的汉子们纷纷跳下骆驼背,挥刀奔跑而来,霎时沙尘蔽日,与此同时,四周响起了淅淅索索的爬行声,沙尘里,滚动似浪潮,蛇、蝎、蟾蜍、壁虎、蜈蚣,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五毒,纷纷破沙跳出地面,从四面八方向六人袭来。
“酒!”
葛鹰突然怒吼一声,阮红梅从骆驼背上拿出一坛酒,拍封痛饮一口,抛给葛鹰,右手挥剑,双足踏驼背,先冲了出去,葛鹰痛饮满喉,又把酒坛抛给范尧,也抽刀而去,范尧、古啸京、易江南、易江北,酒已饮尽,人也飞身而出。
杀!二月飞花穿胸过,杀!斩虚狂刀劈脑颅,杀!青锋偏冷尽割喉,杀!漫卷诗书怒且狂。
剑影如梭穿,刀光似烈焰,阮红梅把秋枫剑法从第一招“二月飞花”一口气刺到第四招“坐爱枫林晚”,酣畅淋漓。葛鹰的刀法依旧只有一招,“斩虚”是足够杀人的一招,威猛霸道。范尧的剑,是快剑,快如流星,锋偏冷。古啸京依旧和以前一样,他的那本破书就是他的武器,每一页,都是切喉割脉的利刃。易江南的武器甚为独特,是一方罗盘,易江北也用刀,但他的刀,薄如雪花。
六人所过之处,锐不可当。一颗颗人头落地,一声声惨叫哭痛,一道道血雾漫天。围上来的黑驼会汉子,袭来的蛇虫鼠蚁五毒,接二连三倒下,死绝。阮红梅的墨麟,刺进一个个胸膛,带出朵朵血花,葛鹰的阔刀每斩出一刀“破虚”,黑驼会的汉子们就有三五个倒下,倒地分作两半,头颅两半,胸膛两半,鲜血洒作血雨。
有人倒下,有人爬起,有人逃跑,有人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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