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琵琶声很急,当啷啷,千军万马将军令,搭弦的弩,满月的弓,耀日的盔甲面庞的汗,翻腾的狼烟,着风的红樱,刀枪戟斧的芒,火焰交织敌对的眼睛一触即发。
缓!急弦的琵琶突又缓了下来。徐徐而展的军图,散漫的茶香,军师的摇扇,将军的抚须,兵士的惆怅,军妇的啼哭。
忽而剑拔弩张,忽而何足道哉,骤然风起云涌,转瞬云淡风轻,进而高歌烈酒,退又戚戚奄奄。
听之疾处真是心潮澎湃,肠荡肺腑。待至缓时又如泣如慕,又哭又诉。此曲仿似《将军令》,又如《琵琶行》,颇具《霸王卸甲》,转又《阳春白雪》,以为《十面埋伏》,突已《浔阳夜月》,以为春江花月,方觉东风乍破,一时间倒令人云里雾里,猜不出是何曲名。
但阮红梅已然失了神,那些无父无母的忿然,无朋无友的孤独,那些他杀过的人,一张张狰狞的面孔突然涌向他的闹海,叫喊着不甘,哭诉着仇恨。
阮红梅一时间竟是落下了泪,“折梅手”的眼泪可是不常见。
失神的又何止阮红梅,在坐的尽皆恍惚。
“不好,有诈”
“哑巴”果然是众人里面功力最强的,首先从琵琶声里醒悟过来,一声暴喝震醒众人的心智。
阮红梅噗呲一下就吐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阮雪生的眉头皱得更深更紧了,司徒桀和张大富已顾不上用眼神杀死对方,刘一手已没了身影,葛天成和屠铁沧都已面容煞白,段阔海的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突然,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射到了桌子上,还好,《清秋曲》依旧躺在桌面上,“清秋曲”三个字被月光参杂着烛光映出绿幽幽的芒。
“可笑至极啊可笑至极,你等八个欺世盗名狼狈为奸的野狗,尤其是你阮雪生,更是猪狗不如,花尽毕生不择手段找的清秋曲怎么听了反而不高兴,哈哈哈,野狗,都是野狗,哈哈哈”却是个女人的声音。
清秋曲!此曲竟是清秋曲。
“哪里来的妖女敢在此口出狂言胡说八道”
阮雪生听了这些话哪里还沉得住气,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呼呵一下已从椅子上翻身而起,欲跃楼奔梅林而去。
倒是屠铁沧一改往常急躁的性子,出奇冷静地拦下了阮雪生。
“二哥莫急,小心有诈”屠铁沧说完还用眼睛的余光向阮雪生示意桌上那本《清秋曲》。
“胡说八道?一个人为了得到一本曲谱,亲手把自己的女儿卖到了青楼,从小就在自己的外孙身体里种了蛊,如果这样的人不算猪狗不如的话,那我就是胡说八道。”
女人的声音里除了戏蔑之外,更多的是一种仇恨。
“还有你葛天成,杀兄夺嫂的畜牲!”这声音明显不会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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