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事却又都好面子不愿提及,突然安静下来的空气显得很怪异,忙碌的生活平添了人们焦躁的心态。
“快点啊,下车。”陈晔霖催促着方才无聊到睡着的弋川。
兴许她早已习惯了陈晔霖的古怪脾气,弋川不卑不亢乖乖地遵从。
“晔霖哥哥,弋川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阿姨已经等你好几个小时了。”周潇潇如守望的孩子般飞奔过来。
无疑,陈晔霖心里面很清楚周潇潇口中的“阿姨”是谁,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是他难以自在面对的人,霸道了不是,顺从了也不是。
一头雾水的弋川直到踏进屋子见到她,才一眼认出了那是陈晔霖的母亲。
“你怎么来了?”陈晔霖并不是很欢迎母亲的突然造访。
袁虹玉闪着一汪翘盼的眼神,温柔地握住了陈晔霖的手:“明天是你爸爸的生日,能回家吃饭吗?”
声音不痛不痒,已经是陈晔霖摆出的最佳状态:“你就不怕我们再吵架吗。”
自他们进门时起,袁虹玉慈爱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陈晔霖:“别这样,你爸爸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很爱你,我们也想跟你商量一下让你订婚的事。”
“好了,别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明天我会回去吃饭,不过我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陈晔霖扭捏地摆脱了袁虹玉的牵扯。
作为母亲,总是想更多地去了解儿子,袁虹玉习惯了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呀?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个童鸽,你爸也好不容易同意了,那就早点把事定下来啊。”
陈晔霖一直很反感这种老式关心,语气又急躁起来:“我跟童鸽结束了,我再说一次,我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我不是你们的附属品。”
“儿子,你怎么还这么不成熟啊,你花了那么大的代价,闹得满城风雨,现在说散就散,你什么时候能认真一点啊!你知道你花在童鸽身上多少钱吗?!”袁虹玉快要被不争气的儿子给气死了。
脾气暴躁的陈晔霖自然也不会忍气吞声,他也朝着母亲吼了起来:“我最讨厌你们口口声声都能提到钱,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钱衡量的!”
不晓得脑子抽了什么风,弋川竟然情不自禁挡在了关系白热化的母子中间:“这不怪陈晔霖,也不能怪童鸽,你们别这样了!”
“多管闲事。”陈晔霖丢下这句,表情不屑地上了楼。
还是一贯的臭脾气,但是做母亲的心如微尘,袁虹玉惊讶于儿子对这姑娘的与众不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弋川。
“明天晚上,弋川跟潇潇也一起过来吧,我们家好久都没有热闹过了。”袁虹玉在弋川看来是一位极好的母亲。
临近午夜,陈晔霖都没有踏出房门一步,潇潇不敢叨扰,方亭交给弋川一盅燕窝,怂恿她进去劝慰陈晔霖。
她只能不安地敲开了陈晔霖的房门,看见陈晔霖瘫卧在沙发上。陈晔霖的房间除了床跟沙发以外没有多余的家具,弋川没有多想就坐在沙发跟前的地上。
“方亭让我给你端进来的,你晚上都没吃东西。”弋川将燕窝送到陈晔霖面前。
陈晔霖一看是燕窝,便拒绝:“燕窝?这不是给你补身体的吗!我不吃,你吃。”
他习惯了做这座城堡里的王,从来没有人忤逆过他。
弋川低垂下头,悠悠地说:“人类的父母子女缘那么浅,只有几十年,为什么不能好好珍惜眼下的时光呢?”
“你很爱你爸爸妈妈吗?”陈晔霖总以为只有拥有完美幸福家庭的人才可以说出如此圣母心的话。
“我还没出世,我父亲就抛弃了我母亲,我没见过他,但我很爱我母亲。”弋川说到母亲,就洋溢着满脸的幸福。
你为什么可以无恨无怨?陈晔霖开始嘲笑自己那不如女孩的小肚鸡肠,但他依旧是从不认错的。
“把它喝了。”陈晔霖凝视着月色下的她。
“可是你没吃饭!”弋川时刻谨记自己此番前来的任务。
“把它喝了,这是我的命令,否则明天我不回去陪他们吃饭。”陈晔霖就是他世界里的九五之尊。
你跟你父母吃饭关我什么事虽然撅着嘴,但弋川似乎已经习惯了陈晔霖的不讲理。
一回到偌大的宅邸,袁虹玉就按捺不住,冲到陈建面前,告诉他:“儿子答应明天回来吃饭了,但还有个不好的消息,儿子跟童鸽的事黄了。”
就如同意料之中的事一样,陈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还是老样子,花花公子一个!”
“就是生意生意钱啊钱的,把咱儿子变成个怪物,但这次我倒发现,咱儿子谁的账都不买,偏偏对弋川那丫头不一般。”袁虹玉有一种偿了心愿的得意感。
这倒也让陈建意外,他生的儿子他都不很了解:“哦?弋川?方亭那个表妹!”可转念一想,陈建还是有点忧虑:“也未必,你忘了方馨的事了,指不定这小子劣性不改。”
一颗慈心操碌到碎,谁叫父母这个名号重若泰山呢,袁虹玉盈湿了眼眶,幽幽呢喃:“弋川这孩子很特别,希望她能改变晔霖,能陪他走过一生最好。”
父母对自家孩子的爱始终是自私的,袁虹玉根本不在乎会酿造多少个方馨的悲剧,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终于能寻得一个救赎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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