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雄身兼全军操练、考校之责,说起来这监察不力他亦有失职,于志龙虽不明言,他自觉大愧,怎敢出言!
于志龙此时觉得颈背后的隐痛愈来愈痛,当初孟柳那几刀着实用力,加上浑身肌肉开始疲惫乏力,不由得眼冒金星,额头的大滴汗珠纷落如雨。于志龙突然感到负重稍有减轻,明白是左右三人倾力支持,力图减轻自己的压力,不由得哑着嗓子一笑:“且住!足矣!”
此时士卒们的喊数已至“七十”!
四人缓缓放下原木,每人均腰酸背痛,手脚麻木,明雄虽然最是强健,此时亦是汗流浃背,胸口高高起伏。四人中他其实出力最多。
“将军神力,将军威武!”有士卒不禁喊道,一呼百应,众多士卒纷纷响应。
赵石已经看了一阵儿,不禁微笑中轻轻颔首。
“今日一试,着实痛快!”于志龙抖抖酸麻的手脚,擦下满脸的汗珠,甩至地上。“这次不过是某起性,但军中不可如此极限操练,伤了将士的身子实非吾之意!”
在训练强度上,于志龙特地要求不可因为追求一时的体能目标而强行提高士卒的训练时间和强度。所有训练都应循序渐进,不得肆意提高操练强度,延长训练时间。
一般而言如原木这类极耗体力的强身训练每天一次,每一次以半个时辰为限,然后稍稍休息一碗茶左右。
同样负重奔跑也是每日一次,每次半个时辰。至于挥刀、舞枪、推盾等可以将时间稍稍延长。
关键是中间必须令操练的将士有稍稍歇息的时间,以免长期剧烈运动伤者筋骨。粗算一下,各部训练的时间每日大约在四个时辰左右,之间穿插休息至少一个时辰,利用这点休息时间,明雄等对各部的而训练加以点评和指导。
今日于志龙如此作为,只是点醒侯英这类偷懒的行为,他多少给这些老弟兄留个面子,若是再犯,自有军法处置。
赵石挥手,令周围的士卒散去,继续操练,侯英红着脸过来请罪,明雄忐忑不安的随后站着,自请处罚。
“前日已有军令,所有将佐需与部下同练,不得疏漏!今日一试,才知侯校尉身强体健,非寻常人可比,若我部将士皆如此,何事不可为?侯校尉快快请起,是我察事不明,某之误也。”于志龙这时脸色恢复了些,接过一个亲卫递过来的干布擦尽脸上汗水,对侯英道。
“属下知错,请将军示众责罚,以儆效尤!”侯英羞惭,再次拜服。
“属下等监察不严,应一并受罚,请将军示下。”明雄随着亦拜。他这一拜,那军令官立时面色发白,腿脚一软赶紧跟着跪下。
赵石在旁听得明白,笑骂侯英:“往日你好耍滑,吾屡劝不改,今日违令,当知军法无情,自领军棍二十,这就滚蛋吧!”
于志龙扭头看向明雄,见他一脸不安,亦笑道:“想来是因侯校尉乃上官,诸位不好严苛,但治军首重法纪,不看人情和职衔,明校尉,你看应如何评判?”
此号令官乃明雄旧部,明雄不禁脸红,稍稍寻思,即道:“执令不严,当判十计军棍!属下失察,亦领十计军棍!”
于志龙叹息一声,正色道:“自古军法无情,诸位行事当谨慎!此事通告全军,诸将士皆需努力!”
明雄和侯英齐齐谢过受教。于志龙道:“战前多流汗,战场少流血,你等皆我军中砥柱,若技艺不精,号令不严,如何带军?怎能战时求活?”
“今日小戒,汝等当慎思慎行,不可误!”于志龙面色转厉,挥手令两人下去。
赵石看着这二人离去的背影道:“将军今日去见刘天王,不知结果如何?”
“刘天王已经应允我等建议,不过河对岸出了些事。”
赵石惊讶,静待于志龙解释。
“对岸的鞑子突然开始沿河建起许多木质高台,以做瞭望警戒之用。今日鞑子还将我军的被俘斥候裸悬于对岸,出言挑衅,撩拨我军。世昌兄曾向刘天王请战,被拒。”于志龙一一细说今日在河岸所见。
赵石听得仔细,低头细思后,断言道:“此激将之计也,断不可冒然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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