釆石场位于大山中,只有一条道路通向外面,山高路险,钱正等人骑马先行,速度上大大快于那些外逃的家奴。于志龙并不担心家奴们会超过钱正等人,只要守住东去的要道,家奴若是绕路,时间上就滞后,无法来得及报警。
行了约两个多时辰,队伍来到一条岔道,左边去胡家庄,右边去刘家庄,队伍暂时在此稍歇,路旁钻出几个汉子,穿着衙差的服装,当头正是钱正。
“禀报千户,我等快马到此后就一直在此暗藏观察,未发现有采石场的逃奴至此,路上的行人也没有异常。属下曾派弟兄前去胡家庄和刘家庄外探查,两个地方一切照旧,寨门大开,弟兄们在路上拦了几个出寨的农户,他们回话说,那些义军都在两个寨子里歇息,没有什么异动。”钱正上前报告。
“赵哥,看来时机有利于我,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出发吧,看天色已到酉时,估计很快就是他们烧火做饭的时候,趁着天色转暗,对方不察,我们争取一击奏效!”于志龙终于放心了,只要逃奴来不及回去示警,事情就成了一半。
“不错,这次是围歼,四面包抄村寨,乔装打扮诈开寨门是关键,于小哥放心,我们就以日头落山为信号,谁先打下村寨,都用快马,两根火把为信号,通报彼此。”赵石点头道。
采石场到这里还属于山路,当地的田亩不多,而且田间的农事基本结束,一路上于志龙竟没有遇到路人,担心消息走漏的于志龙松了一口气。虽然现在农户长期受大户盘剥,但是因为乡族观念和土地租佃关系,贫苦的农户或佃户遇到山匪或不明武装时,还是会主动返回报至大户,这很容易使得这些大户提高警惕,组织起防御,从而增加破寨的难度。
于志龙和赵石分别率领一半的人马就此分手,在向导的带领下,改走小路,悄悄地潜向各自的目标。施头被反绑双手,塞住嘴巴,跟着于志龙这一队。赵石则带走了几个肯归附的衙差。此时天色已晚,夕阳西下,远方的两个寨子相隔约十里,中间有三个山头阻着,彼此不得相见。
自至元初年后,中原大地天灾不断,更有元廷和地方官府的横征暴敛,当地皇亲贵族以及豪绅逼索无度,百姓的生活颠沛流离,各地盗贼流寇不断。为了避免盗贼流寇的劫掠,越来越多的村民集中住宿在一起,形成大的村寨,村寨里往往以大户为首,组织义军,除了保护大户的家财、田产外,也对外防御盗匪的劫掠。入夜后,所有外出的村民等全部回到寨子里,寨门一般关闭,天光放亮时才开启。
此时于志龙向右边前行,前方就是刘家庄的寨子,看看天色,太阳快要落山,于志龙命令常智和侯英率领本队绕路至庄后隐藏,不要求他们一起突击村寨,只是在外围监控,若有人从此方向外逃,全部扣下,不从者,斩!两人领命而去。
于志龙再命吴四德领几十骑兵在隐蔽处待命,一旦夺下寨门,立即出动,直捣寨中大户高宅。众步卒随后在百户的带领下跟进。寨子里的大体建筑结构和街道、大户宅院的位置已经由扣押的衙差嘴中审讯得到,事前于志龙在地面上划出示意图,详细告诉了随队的几个百户和总旗、小旗,让大家熟记在心。
庄外有一丛丛两人高的桑树林,正好给大家隐藏。
采石场因为运输石块,还是养了些骡马的,于志龙和赵石取可乘骑的,二一添作五,分为两份,临时找了一些能骑能战的下属,暂编成一部骑卒,作为突击力量。
于志龙早已换了一套衙差的衣服,让人把施头带来,解开绳索,取出塞口的布头,指着前方的刘家庄,问道:“知道那是哪里吗?”
“知道,知道。不知爷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小人当效犬马之劳!”施头抬头瞟了瞟前方的刘家庄,赶紧的掉头哈腰,一脸陪笑。早先于志龙命人将那些民愤大的家奴和衙差绑在木桩上,让驱口们用匕首活活捅死的惨象,真真吓坏了施头。这两千人每人一刀,捅下去,跟凌迟有何两样?特别是后面那些老弱病残之人的愤恨程度可绝不弱于前者,很多人是主动的拾起匕首,连连扎向那些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家奴等人,那些因大仇得报而癫狂的苦笑声落在施头眼里不啻于疯魔一般。好在施头的腹内已经泻得干干净净,否则骇得屎尿齐流的糗样是脱不了了。
“现在给你个机会,干的好,免死!,否则,”
“爷放一百个心,您瞧好吧,没有咱家干不了的事!”施头的脑袋点得如鸡吃米。这个时候,那容得施头挑肥拣瘦!就是刀山火海也要硬着头皮上了。
于志龙看看施头的衣衫,伸手给他捋了捋各处皱起的衣角,吓得施头连称不敢不敢,他嘴里说话,身子却不敢动弹分毫。于志龙给他戴上一个头帽,扶正了帽冠,遮住他纷乱的发髻。告诉施头道:“很简单,我们现在一起过去,你现在就是自采石场返回的施头,有要事禀告县官老爷。如今夜色将落,准备在此打尖,稍后就回临朐县城,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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