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趿拉着鞋在马车下面慢慢晃悠,斜靠着马车边缘,手中持着长长马鞭,但马鞭很少落下,任凭马车自由走动,虽然走的比较缓慢,但总是这样的走也会有到达的一天,香炉一会与他背靠背的坐在车辕听陈生侃着大山,一会坐在后面欣赏着田园风光。
在此期间他们路过不少城市街道,但都走的郊区,车轮没有压过城市的任何一条路面,偶尔遇见集市他们便把马车停在外面,陈生一个人偷偷到集市上补充点食物和日用品,除此之外他们很少与人群接触。
白天迎着渐渐暖和的春风如沐如洗,晚上看着天上的繁星明月如梦如幻,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好像童话般的世界,有时候陈生躺在草地上脑海中呈现出那天晚上看到香炉胸部的一幕画面,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他们已经习惯在地上燃起篝火,陈生靠着车轮望着天空入眠,而香炉坐在马车上也同样看着天空入眠。林中的清风徐徐吹来轻抚着他们的面颊,他们已经缓缓睡去……半夜时分,香炉从梦中惊醒,嘴中说着喃喃呓语。
陈生睁开眼睛,问她梦到了什么,香炉非常认真的说:“我梦见千军万马正向这边杀来,咱们在乱军中奋力杀敌的画面,真的好可怕……”陈生站起身来,轻轻拍着香炉的肩膀,笑着说道:“梦都是反的,放心睡吧,咱们不会有事。”
香炉在陈生的安慰下又重新睡着,陈生看着香炉长长的睫毛,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再也没有了睡意。坐在草地上,靠着车轮边缘,想着香炉所说的话,隐隐感觉到有可能会梦想成真。
他清楚的知道尚可行失去莫邪剑意味着什么,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杀了那么多人尚可行会有多么的恨自己,下意识的感觉到尚可行派人来了,想到这里他揉了揉眼睛,双目中闪烁出更加明亮的光泽……
……
……
翌日早晨,车轮重新启动,向着正南风驶去,他们背靠着背坐在车辕边看着远方的树林深处。香炉手中拿着树枝在来回的摆动,忽然问道:”咱们能平安回到中原吗?“陈生笑了笑,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回答道:”也许能吧!“
就在这个时候,山林中忽然响起了欢快的声音,声音清脆悦耳,十分接地气:”太阳升起唱山歌勒……唱着那妹妹哎哥哥……爱哥哥……唱山歌勒……妹妹织布你劳作哟……你劳作……“
声音断断续续回响山谷,随着春风不断飘来,陈生听着悠扬的歌声,确定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姑娘所唱,香炉仰着俏脸在四周打探,却看不见一个人影,健马似乎在音乐声中陶醉了,马蹄走的更加缓慢一些。
陈生清楚的知道往往在这个时候,往往在不经意间,往往在这非常时刻出现的人物都不简单,能在大山深处自由放歌说明她在这一带非常熟悉,说明她有很好的保卫能力不惧被敌人所侵害……
马蹄终于停住脚步,车轮停止转动,紧跟着歌声也消失了。树林中徒然显得更加寂静幽深,就在马车前面的不远处走出个年轻靓丽的姑娘,胳膊上挎着一个竹篮,篮中装满了鲜花,头上也插着几朵鲜花。陈生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沉思中的香炉,他们的目光同时看到了那个女子。
穿着一身紫色轻纱,长长的拖在地上,似乎在树林中穿梭并不害怕轻纱被树枝刮破,竟然还非常新非常完整,她的嘴唇上涂着厚厚的口红,血红血红,十分性感诱人,脸上搽着胭脂粉,在很远的地方就可以闻到身上香味。
生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会说话,头发挽在脖子后面,辫着很多细细的辫子,显得更加成熟妩媚,陈生确定这样的女子要是朱厚照见了肯定会神魂颠倒,不能自己,载到皇宫中不是封作皇后就要封作贵妃。
她袅袅婷婷的站立在道路旁边,看着马车上坐着的一男一女,目光中并没有透出过多的诧异之色,而是显得非常大胆与奔放。香炉看到这样的女子,凑到陈生的耳畔轻声说道:“小心为妙,这样的女子不简单。”陈生装作没有听见。
有这样美妙的女子拦路,怎么说也要搭讪,他明知故问的道:”刚才是姑娘唱的山歌吗?“那女子笑着说:”闲得无聊,到山上采摘野花,唱一首破烂的山歌没有想到会惊扰到你们……我唱的山歌好听吗?”
香炉怎么也不会想到世上还会有这样不要脸的女人,跟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显的这样亲昵热情,和陈生说话还带着调戏的意味,连忙说道:“好听是好听,就是有些腻耳……你一个人在这山上,难道不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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