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行狠狠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梨木桌子,桌子的旁边掉了一角,瞪着眼睛,面上没有一点表情,深陷的双眼足以说明在这冷知府中他过的并不幸福,这样的不幸福是从他变成残疾之后才体会到的。
尽管手下的人还十分忌惮他,尽管皇上朱厚照还十分器重他,但这些已经无法弥补他双腿上的残废,本来已经不是太完美的心灵上再次受到了创伤,情绪变得越来越失落越来不稳定,甚至有点抑郁的味道。
听到手下人的回答,他微微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有点像死鱼的眼睛,”皇上现在在哪里?“小钱子躬着身子,听的非常认真,每听一句话,每回答一句话,就像是跟阎王老爷对话那样的颤颤兢兢,并不是说他长相可怕,而是他的脾气极为暴躁,稍有不慎,便有杀头之祸。
”皇上好像跟着左统领出去了!“
”我是问他现在在哪里?“
”大概在青楼。“
”确定吗?“
”确定“
“哪一家青楼?”
“就是皇上经常去的那一家。”
尚可行摸了摸额下光滑的下巴,目光变得有些异样,随手拿起放在旁边桌子上的水墨画仔细的欣赏着,他很喜欢画,尤其是山水画,就到处搜罗了很多名人名家的真迹拿来欣赏,依次来派遣自己内心的寂寞和孤独。
是的,他确实非常寂寞和孤独,不能陪着皇帝到青楼去潇洒,不能把一个个长相漂亮的粉头,或者用佛家的语言说是一个个长相漂亮的骷髅拦在怀中,任他蹂躏,一展男人气概,真的是这辈子的遗憾。
如今更是不能走动,越发让他感觉到了危机,时刻想着报仇,时刻想着要捉到陈生这个害他残疾的小子……山水墨画不知道是谁的真迹,大气磅礴,笔墨淋漓,上面有长河,高山,落日,帆船,松林,茅屋……
可这些无法熏陶尚可行的内心,更加难以遏制他浮躁的情绪,继续问道:“皇上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小钱子低首回答:“暂时没有,尚大人尽管放心,皇上绝对不知道任何消息,他只顾着潇洒……”
“好,很好,从今以后皇上的一举一动都要给我盯紧一点,包括和每一个人的接触都不能放过。”尚可行看着手下小钱子惊慌的面容,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就像利刃刮过肌肤,小钱子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不少冷汗,尽管现在还是初春时节寒意未退,但他额头上的汗珠总是汗津津的。
”是,小人一定照做。“
尚可行喝了一口瓷杯中的热茶,看着窗外的夜色呆呆出神,一阵沉默过后,忽然说道:”小钱子,这些天,冷知府可有什么动静?“小钱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眼睛看着一尘不染的地面,回答道:“冷知府这些天变得很乖,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不让他干的事情他绝对不敢去做!包括他和皇上的关系,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他决不能和皇上见面。”
“好,很好,咱们的事情一定不能泄露出去,尤其是皇后身边的几个跟班,你可要学得机灵些,跟他们在一块,要套他们的话,可不能让他们把你给套住,那时候你可就完蛋了。”尚可行的低声细语的说话,但很清晰,极具穿透力。
“尚大人只管放心,小人知道应该怎么做。”小钱子清了清嗓子,变得胆大起来,“只是这个左大人,左统领……小人觉得他和皇上的关系越来越近了,反倒是咱们和皇上越来越疏远了。”
“这没有关系。”尚可行玩弄着手中的陶瓷茶杯,“左统领还是汪大人一力抬举他才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为了自己的前途,这件事情他绝对不敢告诉皇上,不过左统领咱们还是防备着他为妙。”
“小人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小钱子的脸上充满了疑云,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左世襄做统领身为锦衣卫的总管,还要看汪大人、尚大人的脸色行事,而左大人又是汪大人的人,为什么还要防着他。
尚可行那抑郁般的眼神看着小钱子,似乎惊讶于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很有耐心的解释道:“因为左统领的脾气很倔,就这么简单,你明白吗?”小钱子点点头,表示明白的意思。
夜深人静尚可行摆了摆手,小钱子像是得到大赦退了下去,轻轻的关上房间的房门,消失在苍茫夜色里……尚可行翻动了一页画面,下面的一张映入眼帘,他也不去看是谁的画作,只关心画面上的内容,这张内容的确有吸引力。
因为画的是hilu的睡美人,白白净净一丝不挂的躺在纸上,丰腴的rui加上妙曼的身姿,让尚可行有了一些意yin情怀,看的他面红耳赤,越发想得到这样的女人,越发为自己不是男人感到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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