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8章 我在末世养大猫(二十七)(1 / 2)骑鲸南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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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既然是丁秋云的要求他照做就是。

谷心志虽然被新人类通缉过但见到他的脸还能活着的实在没有几个。

再说这队新人类与先前通缉他的那批不属于同一支,不必担心会有人认出他。

混倒是顺利混入了,只是这里的生活实在不很顺心。

他才抽了不到一根烟,麻烦便来了。

一只烟盒递到了谷心志面前只闻那烟丝香气,老烟枪就能轻易判断出,就算不在末世,这也是难得的好烟。

他张嘴咬了一根含在嘴里。

一道火柴适时地划亮把烟丝嘶嘶燃亮烟雾顺着他不画而朱的唇袅袅而升。

谷心志吐出一个漂亮的眼圈。

少年的清冷感当真是最致命的武器,哪怕举止没有任何情意和撩拨的意味,也能轻易叫人浑身燥热。

络腮胡在他身边坐下双目灼灼地盯着谷心志:“辛苦了。”

谷心志淡淡地:“嗯。”

络腮胡试图去勾住谷心志的肩膀:“看你怎么比来的时候还要瘦了一点。”

谷心志脸上表情不变口里却险些把过滤嘴咬烂。

络腮胡姓邱是目前这支新人类队伍的首领。而这支队伍,是所有觊觎武器库的新人类队伍中最庞大的一支。

先前,谷心志观察了许久,权衡了一切利弊,确认这里是最适合他渗透的地方才带着队伍投向了这里。

他以为自己算准了所有,但当他把信传给丁秋云,告知他选择的新人类阵营时,丁秋云只回了他一个字:“哈。”

谷心志:“……什么意思?”

丁秋云说:“没什么大事。你去了就知道了。”

丁秋云虽不插手谷心志自建的新队伍,但他对那些哪怕稍有些势力的新人类群体,都相当了解。

……舒文清的商业镇,如今可是个大型的信息集散地,想要什么讯息,在这里打听便是。

丁秋云说得半点没错:这不算什么大事,而且谷心志也的确是去了就知道了。

这支新人类的队长络腮胡很喜欢漂亮的男青年,谷心志这款长相和气质,刚刚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谷心志被纠缠得不胜其烦,哪怕对他疏远冷淡,他也是乐此不疲地凑上来,惹得谷心志头疼不已。

他写信回去质问:“丁秋云,你是故意不告诉我?”

不久后,小镇来信送到。

丁秋云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是的。”

谷心志捏着两个字的信,在睡袋里看了很久,心里又酸又软,咬着手电筒,用铅笔头一字字写着回信。

他想说“这样会让你消气吗”,想问“我需不需要做得更多”,删了改,改了删,最后送出的,也只有短短的一个字。

他说:“好。”

……好,只要你高兴,都听你的就是。

谷心志没有即刻拧断络腮胡的脖子,只是冷冷一眼看过去,便看得络腮胡心旌摇荡,也不敢再有多余动作,嘴角先僵硬地挤出个讨好的笑来:“小谷……”

谷心志站起身来,掸掸刚被他碰过的肩膀:“谢谢邱队的烟。”

如果说旁人做起这动作,络腮胡必然暴怒,但是谷心志这样做,就让他根本提不起气来。

就连发白的指尖擦过肩部时发出的两声衣料摩擦声,都是恰到好处的迷人。

谷心志起身离去后,络腮胡顿觉索然无味,正从烟盒里衔出一根烟来,眼睛一转,发现谷心志竟然在走出数十步后,偷偷回头打量自己。

被这样悄悄窥视,络腮胡并不觉得愤怒,反倒被那目光生生弄酥了身体,笑眯眯地看了回去。

谷心志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转过头去,快步走开。

络腮胡笑了。

再怎么装,二十多岁的小娃儿,果然还是嫩。

虽说他来时带了个质量挺不错的队伍,但论数量,谷心志还得乖乖依附在自己身边,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也必须如此。

他越不甘愿,越抗拒,等自己得手的那一刻,就越快活。

然而,在与他相背而行的谷心志眼里,并没有任何一丝他想象中的羞恼、紧张和不安。

他的神情活像是一匹正在狩猎的狼,狡诈,残忍,透着精谋的森光。

他一边走,一边用雪白的麻纱手帕擦拭着手,唇,以及被络腮胡的任何物品碰到的地方,随后来到帐篷后,随手将手帕扔入一堆篝火之中,看着那片雪白化为焦炭,才迈步走开。

谷心志带着他稀少的队伍,和意图围歼武器库基地的新人类混迹在了一起,没人觉出他旧人类的身份,因为他看上去不怕冷,也不怕死。

死这件事,谷心志见得多了,一是杀人,二是看到梦里的丁秋云一次次死在他的面前。

说到底,他对“死”这件事其实没有太强烈的实感,因为别人的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值得挂怀的事。

而丁秋云的死,是一件重复在梦中的事情,只要他能熬到睁开眼睛,那他就能说服自己,这件事并没有发生过,就算发生过,也只是过去的事情,他只要一睁眼,仍能看到鲜活的秋云,这就够了。

直到某天,他的队员为了跟驻地附近的其他新人类抢夺一头被击中的麋鹿,被一枪打中了脑袋。

那枪威力巨大,一发轰去,他半个脑袋就没有了。

既然撕破了面皮,对方也没有再留手,把队员的脑袋割了下来,免得他带伤回去报信,遗祸无穷。

与他分散开来找寻猎物的谷心志听到枪声,循声而至,凭借他身上的姓名牌认出了他。

他在尸体边坐了很久,注视着这具无头的冷尸,抽完了一整包烟。

此人生前最讨厌谷心志吸烟,总劝说他这样会得肺癌,却每每无功而返。因此其他队员看到这情景,一是感伤,一是哭笑不得。

谷心志右手指间夹着烟,左手摸进了他衣裳的口袋。

他在每个队员的上衣口袋里都装设了一个小型的摄录终端。

这玩意儿是他从舒文清那里淘来的,是方便他们与其他新人类交流时盗录一些影像资料,好带回来分析的。

他一边抽烟,一边把终端插入一台早已准备好的摄录机里,看遍了事件发生的前因后果。

看完了,他站起身来,说:“我离开一下。”

队员们以为他是心情闷,要去吸根烟,便道:“谷队,小李他……”

谷心志没发声,单手插兜,慢慢晃了出去。

队员们对视一番,对谷心志的冷情冷心也早已习惯,准备着手掩埋同伴。

他们选择跟着谷心志冒这个险,就有牺牲的觉悟,何况与其他旧人类相比,他们是死过一次的人,对“死”的感觉也淡了不少,就算难过,也并不那么撕心裂肺。

然而即使关于“死”的定义变过数度,“入土为安”仍是根植于“人”心中的习俗。

他们把同伴的尸身带回了驻地附近,借了铁锹,开始挖坑。

被冻硬的土不很好挖,好在新人类力量远超正常人,很快便掘好了一处深坑。

还不等他们把用睡袋裹好的尸身搬进去,谷心志便回来了。

他右手拖着一头死去的麋鹿,左手提着一颗人头,结了一手的血冰,嘴上叼着一根新烟,正在袅袅地冒着带有尼古丁香味的雾。

这人头,恰是刚才他在摄录机里看到的那个凶手。

无视了所有被骇了一跳的队员,谷心志将人头柚子似的随手往墓穴里一抛,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说:“一块埋了。有个交代。”

说罢,他不等队员们有什么反应,便返身走回了帐篷。

旁观着这一切的络腮胡一脸欣赏地看着我行我素的谷心志,心里眼里都热乎乎的。

一名队员匆匆走来,对络腮胡说:“老大,出了点儿麻烦,你去看看吧。”

络腮胡回过神来:“什么事儿?”

“是老龙那里怒了,说咱们这边的人光天化日地跑到他们基地附近砍了一个人,要咱们给他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络腮胡耸耸肩,“他们的人先动的手,我不找他事儿就不错了。原话转告他:人都到基地附近了还能被杀,丢不丢人呐。”

队员闻言,略有些犯难:“原话转告啊?”

“你是老大我是老大?”络腮胡受了谷心志感染,也点上一支烟,对谷心志的帐篷指了指,“这人仗义,留着有用。”

队员不禁腹诽,屁有用,明明是你中意,但这话说出来就是擎等着挨揍,于是他便收了声,一溜烟地跑着去传信了。

络腮胡痴迷地看向帐篷。

而帐篷里的谷心志搓去了掌心凝结的血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指腕,钻入睡袋,照样咬着手电筒,取出香烟壳,给丁秋云写信。

他这次写了很多字,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话太多了些,写完后想删掉一些,但看了又看,觉得这么多话也不坏,就把写得满满当当的香烟壳叠回原样,拿胶水粘好,用私藏的香烟一根根装填进去,确认无误后,才把一名女队员叫来:“告诉李名远他家人,他死了,尸首运不回去,就地埋了,让他们有空过来看看。”

死去的李明远早已和家人失散,这是让女队员去小镇送信的暗号。

说罢,他把一盒女士香烟递给了女队员。

女队员也抽烟,因此旁人不会多想什么,只当这是跑腿的酬劳。

女队员心领神会,将烟盒接过,正欲离开,却被络腮胡拦了个正着。

女队员一颗心砰然狂跳起来,以为他们的秘密败露了,本能地转头去看谷心志。

谷心志却神色如常:“邱队,有什么事儿?”

络腮胡讨好地一笑:“要去哪里,我派人送她。”

谷心志冷淡拒绝:“我们有车,不劳大驾。”

又在谷心志这里吃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目送着暗松一口气的女队员离去的背影,饶是有耐心的络腮胡都有些忍不住了。

他以玩笑口吻道:“谷队,你这人可真要命。”猜不透,看不透,偏偏又有股若有若无的吸引力。

谷心志一板一眼道:“我不要命。”

络腮胡被他这样严肃又不懂玩笑的模样逗乐了,只觉自己捡到了老大一个宝贝。

他当真想和谷心志就这样再多相处两日,多说上两句玩笑,然而,武器库那边的情况,变化得比他们想象中要快。

武器库被镇守得滴水不漏,新人类已想过很多办法,正面强攻、截断粮食、污染水源、投放病犬,或是把活捉来的武器库士兵身上染上病毒再放回去。

然而,武器库依然固若金汤,正面强攻,他们有更充足的武器截断粮食,他们就撕出一条血路来污染水源,他们有着独立的水库投放病犬,往往那些犬类还没有摸到武器库火力线外围的边就会被当即格杀投放病人,那些病人不等回到武器库中,便会直接选择自杀,以免拖累众人。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长期的镇守,始终是一场消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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