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几个,到底在做什么”
一群看上去像是卫兵的士兵拨开人群出现了。
但他们发现骚动的中心是叶迦蓝他们,于是立刻站好、改变了态度。
“这、这真是失礼了!难、难道说……您就是叶迦蓝领主大人吗?!”
“啊啊,是的。”
“久、久候大驾!不过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卫兵看到倒在地上的男子尸体,瞪大了眼睛。
“看来这里混进了想要我性命的刺客。不好意思,后面的处理可以交给你们吗?”
“是……遵命!”
谋害贵族是大罪。如果叶迦蓝以“这里的卫兵在做什么”追究责任的话,他们一定会受到波及。
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这种事,他们对叶迦蓝极其客气。
“那、那么后面就交给我们吧。大人请直接去见我的主人吧。我让人带路。”
“是吗。那么拜托了。”
有卫兵带路的话应该不会再被卷进麻烦事中了吧,叶迦蓝坦率地接受了这个提议。
这时的贝丽正穿着修女的衣服隔着一定的距离秘密监视着叶迦蓝。
穿着修道服便可以装作巡礼者,走在路上的时候用头巾遮住脸也不会显得奇怪,还能把涂了毒的弓箭藏在怀里。她打算只要叶迦蓝露出一点破绽,就立刻放出冷箭。
但是,全部都白费了。
“她果然是个不得了的啊……”
轻松击退二十名敌人的袭击,空手攥住从背后飞来的箭,在加上刚才重要的弟弟被抓做人质的时候依然毫不动摇用一只投枪解决。
最难以置信的是,为什么叶迦蓝会事先准备枪?叶迦蓝擅长使剑,她没有任何理由在路边的武器店里买一把普通的枪。
除非她早就知道会有人被抓做人质。
“……单从逻辑上考虑的话,也许不是绝对没有可能。”
在雪国流传着某件事:有一位女剑客在国内四处流浪,不断击败为害百姓的强盗,而且那位女剑客的风貌和叶迦蓝非常相像。
如果现在有人说那个剑客就是叶迦蓝本人她也不会感到惊讶。而且说到强盗,为了对抗叶迦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使用各种肮脏的手段。比如抓人质。
不难想象,叶迦蓝为了应对这种手段而学会了投枪这种特殊的技术。能够从十米以上的距离上瞬时而且正确地贯穿对手的要害的话,即使对方有人质也能应对自如。
而今天,叶迦蓝已经遭到了一次袭击。于是,她为了戒备复仇而购买、装备长枪也许也说得通。
不管怎样,能够肯定的是,叶迦蓝拥有一种不知底细的直觉。也许这正是所谓的英雄的资质。
恐怕悄悄接近放毒箭是不可能的了。如果这种方法行得通的话,她早就该在战场上被装死的士兵杀掉了。
话虽如此,暗杀的手法还有很多很多。下次才是来真的。准备或是说事前工作虽然费事,但这也因此是不论怎样的对手都绝对无法逃脱的最佳的暗杀手法。
“叶迦蓝。虽然观察你是件有趣的事,不过下回就是最后一次了。”
贝丽自言自语着,走向了尼伯居住的公馆。
“失败了吗……”
阿德叹了口气。
李达做得很好。抓住人质对叶迦蓝来说没有比这更有效的手段了。
但即便如此,这对叶迦蓝来说也没有意义。她竟然用一柄投枪就解决了,这完全超乎想象。
更何况被抓做人质的还是身为叶迦蓝弟弟。然而她却没有丝毫动摇,实在是难以想象。
为什么叶迦蓝会事先准备枪?这虽然是个疑问,但对阿德来说更加切实的问题是,她手上已经没有可以派出的棋子了。在敌人的地盘上也很难继续行动,现在只能逃回去了。
“唯一的收获,只不过是确认了叶迦蓝确实有着和传闻中一样的实力吗?”
即便如此也比没有好。至少听了这个报告,那位慎重的杰德一定不会再次让李达这样无谓的牺牲产生了。
就这样,阿德孤身一人回到了青山要塞。
但过不了多久,他便会再次站到叶迦蓝面前。
“久疏问候,叶领主,今日承蒙您光临寒舍,不胜荣幸。”
尼伯今年四十二岁,以待人温厚闻名。他目光柔和,体型微微发福,都像是印证着这一点似的。
“是。看到尼伯身体健康,我也十分高兴。”
虽然试着像贵族一样打招呼,但好像有些不得要领,这一点叶迦蓝自己也知道。
“您还记得吗?这位是我的弟弟……”
叶迦蓝说到这里,叶星沉立刻自己走上前低下头。
“我是叶星沉,好久不见了,尼伯领主。”
“哎呀哎呀!已经五年不见了呢,你真是越长越帅气了。我听说了哦,现在你是军医呢。”
“是,虽然还远远不够成熟,但我想成为姐姐的助力。”
叶星沉优雅地微笑。
他小时候明明总是把礼仪教养什么的丢在一边只知道玩,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呢?叶迦蓝不禁感到奇怪。
“你们死去的父亲也一定会高兴的。啊啊,这一位是护卫吗?看起来是骑兵。”
尼伯把视线转向鹿澜。
鹿澜也漂亮地回礼。
“是的,我叫鹿澜。”
“哦?冒昧问一句,难道是鹿氏家族的?”
“您知道啊。是的,我是那里的不孝子。”
“呵呵,这可真是。竟然带着那个有名的鹿氏家族的儿子,不愧是叶领主啊。”
“……啊。”
叶迦蓝含糊地回应。
和伊雪雷说的一样的发展。
对知道鹿澜平时品性的叶迦蓝来说,这种情况实在让人不解。这个胆小鬼鹿澜竟然这么有名。
“比、比起这个,尼伯。这次承蒙您对我领地慷慨援助,谨表谢意。”
“哪里哪里,有困难的时候就应该互相帮助嘛。而且,能帮助见过的叶氏家族,反而是我的光荣。更何况这样一来,今天还能承蒙年轻的女英雄前来做客呢。”
“……不敢当。到达得比预定迟了一些,容我再次道歉。”
“这是哪里的话。我听说了,竟然在镇上被歹徒袭击了。发生在这个领地上的事情都是我的责任。发生了这种事情,该是容我致歉。”
“没有的事!请不要在意。被歹徒盯上这件事都是我的无德所招致的后果。最重要的是,我和星沉都没事。这件事就请到此为止吧。”
“叶氏家族的宽容总是让我自愧不如啊。确实,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那么至少让我用今晚的晚宴作为赔罪吧。各位远道而来一定都累了,就请品尝一下我引以为豪的葡萄酒,让我听听你的英雄事迹吧。”
“诚惶诚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么请进吧。寒舍狭小,还请多多包涵。”
就这样,对话告一段落,叶迦蓝长出了一口气。
竟然能把这种对话进行下去,叶迦蓝都替自己感慨。话虽如此,一直带着不至于失礼的微笑果然还是很痛苦。
没有带嘉怡来真是幸运,要让那个小矮人一直采取这种态度虽然不是完全、但基本是不可能。
不过,试炼才刚刚开始。接下来开始的宴会中,也要一直维持刚才的态度,叶迦蓝想想就不禁担心。
在这一点上,鹿澜似乎非常习惯这种场合,一直带着非常优雅地微笑。
叶迦蓝坦率地觉得鹿澜的这一点值得学习。
不得已,叶迦蓝在跟着尼伯走向食堂的路上小声对鹿澜说:“喂,鹿澜。”
“啊啊?怎么啦?”
“你知道我不善言辞,再加上酒量也不行。英雄事迹什么的到底要说什么啊?”
鹿澜咧嘴一笑。
“知道了知道了。交给我吧,我会巧妙地引导话题的啦。这种事我擅长。”
“帮大忙了。”
“没什么啦。借给你的人情利息可是很高的哟。”
“……”
这话实在不吉利,叶迦蓝不禁担心他以后会要求跟叶星沉幽会。不过,只能两害相较取其轻了。
叶迦蓝等人被带到的餐厅绝不算宽广,但打扫得干干净净,装饰着典雅的美术品,充满舒适和惬意的感觉。
“来,快请坐吧。”
三人在佣人的引导下并排入席。
就在这时。
“叶迦蓝啊,有件事要告诉你。”
脑子里响起了愿望灵宠白夜的这句话。
“……!”
同时,白夜嗖地从餐桌上探出头来。
看到白夜的头像菜品一样摆在桌上,叶迦蓝费尽辛苦才装出冷静的样子。
“本来,你的父亲也……”
“不,什么事也没有。请继续说吧,我的父亲怎么了?”
“啊啊,好的,你的父亲叶天是位严守礼仪的人”
“就这样不用回答。听好,叶迦蓝。”
“……”
叶迦蓝犹豫起来。
现在不能露出有失礼数的态度。但另一方面,从过去的经验来看,也不能无视这样强行搭话的白夜,也许有什么非常紧急的事情。不能把这件事往后推。
“事情说起来会有些啰嗦。首先,我虽然是为了给予你建言才待在你身边的,但这些建言也并非无穷无尽。”
“啊……说、说的对。”
这句话是对尼伯的回应。但尼伯的话已经完全进不去他的脑子里了。他甚至不知道这样回应对不对。
不过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完全不清楚白夜到底想说什么。
“本来,司掌人们的命运是神的职责。就算是我的主人天神大人如果随便直接干涉也是有反作用的。比方说,我的主人主能知晓这世间万物,只要你等有心,引导你孤身突入叛乱军阵地夺取敌将杰德的首级也并非不可能。”
“哦。那么,后来怎样?”
又说出了笨拙的回应。
大概是因为鹿澜和叶星沉巧妙地接过了话头,好歹没有引起对方的怀疑。
“但是那样便会直接干涉命运。因此,我们始终只能以建言的形式告诉你一部分信息,最终还是要以你的意志选择道路。如果是这种方法,那终究都只算是间接干涉命运。”
这时,尼伯似乎讲了什么笑话,鹿澜和叶星沉都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
不得已,叶迦蓝也跟着笑。当然,她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好笑。希望这态度不算无理她想。
“话虽如此比方说,告诉你被人从身后用弓箭狙击之类的事情便超出了建言的范畴。也就是说,和直接干涉命运没有区别。即便如此,也至少不能让你死去。另外,如果不偶尔冒着惹得神不高兴风险干涉命运的话,我等的愿望也无法实现。因此有必要的话,我等也会直接干涉命运。”
虽然不是从这次才开始的,不过潘白夜实在是让人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叶迦蓝真心怀疑,这难道是因为想故意让她困扰来看看反应才看准这个时候说出这么一长串话?
白夜的脸上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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