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休握着匕首,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破绽
只要蓝正企图逃跑,那么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用匕首划破蓝正的喉咙,让他当场死亡。
蓝正此刻不敢轻举妄动。
马休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好久不见啊,蓝正,见到你真搞笑。”
“你……可恶,可恶!!!!”
蓝正尝到了完完全全败北的滋味,除了怒吼,什么都做不了。
“哎呀,所幸,一切顺利啊。”
杰德终于放松的叹了一口气,他牵着马走到了蓝正的身边。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
故意告诉蓝正西村准备和他们东村一起叛乱,在故意将蓝正放走,害怕叛军势力扩大的蓝正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情报,会立刻对西村进行围剿,杰德用计前来帮助,这样一来,杰德他们东村就可以笼络西村了。
蓝正被引进了陷阱中,简单的就被活捉了。
他们这一局终于胜出了。
蓝正被绳子捆着拽到了他眼前。
不过,杰德的表情又变得凝重起来。
他还剩下最后一项工作,而且最为重要,且最为深刻的工作。
杰德居高临下的说道:“好久不见,你心情怎么样,蓝正?”
“吵死了,闭嘴。”
蓝正双手被粗绳子牢牢绑住在身后,像一条虫子似的趴在地上。
但是他却依旧骂骂咧咧的,不服输。
“趁现在你使劲儿得意吧,总有一天你会不得好死的,哼,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才不怕!”
与他相对,杰德用异常平淡的语气说:“蓝正,问你个问题。”
“什么,你想问什么?”
“我看将人死去,但是我却从未亲手杀过人。”
“那又怎样?”
蓝正不知道杰德干嘛要说这些话。
杰德继续道:“既然这场叛乱是我主导的,那么就必须强迫别人流血,但是蓝正,你不觉得作为叛军主导者的我,一个人都没杀过,太不像样了吗?”
杰德说着,从马修手里接过那把匕首。
那把匕首很锋利,泛着寒光。
这种匕首可不能拿来玩儿,蓝正表情抽搐起来。
“等、等等!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从心底表示歉意。由于我给了你虚假的情报而使西村陷入了危机之中。为了让他们和我们一起起义,无论如何这都是必要的。但是,如果我让西村陷入危机这个事实从你的口中流传出去的话就不好了。另外还有一点,我们正在建立的叛乱军,差不多该拿出成绩来了。你明白了吗,时机已经到了啊。”
“难、难道……!”
蓝正的脸因为惊愕而扭曲。他发出惨叫,扭动身体想要逃跑,但马休强壮的手死死地按住他的后背。
“对,你要死了。今天、在这里。为了对人们的报应,还有我的任性而死。”
杰德在蓝正的脑袋旁边蹲下,单手举起匕首。
即使离开一段距离,也能看出那匕首的刀尖在明显的颤抖。
“住、住手!快住手,不要!求求你!”
“永别了,蓝正,对您的双亲谨表歉意。”
颤抖的刀刃抵住脖子,皮肤柔软的触感通过匕首传来。
杰德缓缓拉动那片刀刃。
“呜啊啊啊啊啊!!”
……
马休把土盖在蓝正冰冷的身体上。
拿着被染红的麻袋里装着的圆形物体,杰德注视着这个场景。
“唔……哈啊……”
他感到一阵恶寒,呼吸凌乱,拼命忍住想吐的感觉。
“你没事吧,杰德。”
埋葬好蓝正遗体,马休担心地说。
“没关系的,被杀的又不是我。”
他看向自己那双沾上了一点点血迹的手,
“真是难为情。今后要强迫别人杀人的人,自己却连一个人也杀不了。”
把匕首抵上蓝正的脖子之后。
到头来,杰德还是无法砍下他的脑袋。
但是,为了今后叛乱军能组建出军队的阵容,必须在这里杀死蓝正,获得他的首级。最后,挥刀的是马休。
不知该不该说不愧是猎人,他干净利落地一刀砍下不停挣扎的蓝正的脑袋。
“哎,别在意。”马休耸耸肩膀。“我能做到的事情,你就没必要去做了。你只要做那些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就好了。”
“你能这么说,我真是轻松多了。”
杰德发自内心地这样想。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把刀刃抵在蓝正的脖子上,结果却是这个样子。实在是丢人丢到家了。明明六年前还做过更加凄惨的事情他一边想着,一边自嘲地摇摇头。也许反而是因为有六年前的那些事,现在才无法正视杀人。
“至少,要把刚才的场景牢牢地印刻在脑海里。”
蓝正临死前地叫喊现在依然回荡在耳边。他那因恐惧而扭曲的表情也是。
这就是杀人。今后,他要强制别人做同样的事。
他再次发誓绝不忘记,绝不忘记这夺取人的性命的场景。这是强制别人杀人者应当背负的责任。
流血的战斗,这才刚刚开始。
……
那名男子,名为孟佛。
官职是执政官,是和官名一样,代替主人执掌政务的官僚。
他正当壮年,但目光锐利而充满知性,举止动作无益不透出冷静,可以看出是位相当有能力的官吏。
再加上他态度坚决,有一种安静地迫力,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给人带来威压。只要像现在这样走着,所有的侍从都会默默地退下一步给他让开道路。
孟佛的目的地是城堡最深处的房间。
那个只会用金银珠宝的装饰来夸耀自己的无能之人的房间。
但是孟佛却必须把那个无能之人称为主人,小心侍奉他。
“阁下,是您叫我来的吗?”
“哦哦,你总算来了。”
一个青蛙呻吟似的声音说。
声音的主人叫做冥沧王,是大贵族。
但实际上,他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贵族的威严,只会让人觉得像头猪一样。
“孟佛啊,上次的事情怎么样了?”
“啊,您说……上次的事情?”
他当然知道冥沧王在说什么,但还是这样问。
“是女人的事!都是因为你说你会从各地搜罗少女来,我才情愿忍受这种程度的生活啊?!可是重要的少女却一个也没看到,你到底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不出所料,冥沧王大发脾气。
看着他那像小孩子一样的丑态在心里嘲笑他,是孟佛唯一能做到的抵抗。
“诚惶诚恐,请您再多等一段时间。实际上,关于这件事,我也有一件事必须报告给阁下。”
“什么事,快说!”
“实际上,在东村,反对阁下的领民们掀起了叛乱。”
这对不知忍耐的冥沧王来说,是无法容忍的事情。
“你说什么?!那群不自量力的愚民!都是因为他们自己说交不起税,我才好不容易想出这个让他们手头宽松一点的代替方案的!向我这样高贵的大贵族献上贞洁,他们到底有什么不满的!”
从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起,这个人就失去了立于人上的资格。但是,这样对孟佛来说更好。时至今日,也没必要对他提出逆耳忠言了。
“可恶,孟佛,那种家伙赶紧拿来血祭!然后从其他郡里尽快把少女带来!”
“是。可是,恐怕还有其他领民也有相同的不满。如果放任叛乱不管、继续强行搜罗女人的话,可以预想到终有一天会发生第二、第三次叛乱。因此是不是应该先镇压叛乱,把主谋者全部处死以儆效尤?”
“你说什么?!你该不是会想说,要让我等到那时才会带少女来吧?”
“阁下英明。”
“别开玩笑!我已经忍不了了!就是现在,也因为你说没钱,各种花销已经控制很多了啊?!”
“但是这样这样下去叛乱扩散开来的话就要花更多时间镇压。那样的话,终有一天也会传到别的贵族的耳朵里。”
“唔……”
冥沧王的面孔扭曲了。
这个男人唯一在意的就是在其他贵族面前的体面,如果被当做是连自己的领地都治理不好的贵族的话,是难以忍受的屈辱。
“没办法。但是这样的话你必须要尽早镇压叛乱,明白了吗?!”
他直接说出了孟佛想要的话。
“明白。实际上,为了阁下的期望,我已经让骑兵团整装待发了。只要阁下下达命令,我马上率领骑士团,前去镇压叛乱。”
“方法不论,你随便吧!”
“那么我这就出发。”
目的达到了,已经再也无法忍受待在充满这个男人体臭的下流房间里了。
孟佛转过身,背后传来一句他过去听过无数次的话:“你别忘了我父亲对你们的恩义啊!”
“……当然,阁下。”
恩义。
不会忘记。
因此孟佛才能容忍自己侍奉那只空有人类外形的猪。
……
现在展现在杰德眼前的,是一副极其异样的场景。
西村地广场上搭建了一个高台。
所有人都在向高台扔石头,不论男女老少,连小孩子都在扔。
他们的共同点,也只有所有人都是认真地、带着心底的憎恨在扔石头这一点了吧。
而他们扔石头的对象是一个人头。
人头的主人是蓝正,他是毫不在意地夺走了许多领民的性命、让他们的家人陷入悲伤之中的倒行逆施的人。
人们像蓝正的首级扔石头。那张被好几百块石头砸中的脸,到底扭曲成了什么样子,光是想想就够恶心的了。
但是,他不能移开目光。因为将蓝正的首级放在广场正中央,引发出人们的这种行动的不是别人正是杰德自己。
他有目的,而且是两个。
其一,通过带着憎恨扔石头来煽动人们的复仇心,还有对领主等统治阶级的敌对心理。
而另一个目的,是为了让村民们想起来西沧领地的骑兵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不是无法打倒的对手。
在这个西沧领地,由于持续多年的高压统治,人们失去了抵抗的力气,只会对暴虐的骑兵和领主言听计从。现在鼓动他们共同起义的话恐怕不会直接同意。因此,这种残酷的行为是必要的。
但是,道理虽然清楚,但看到小孩子冲着人头狠狠地扔石头这个场景,想起造成这一切的都是自己,让杰德的心情非常不好过。
“……我真是伪善啊,六年前明明还做过更加过分的事情。”
他自嘲地小声嘟囔,一边苦笑着觉得自己最近总是自言自语。
这样一来,不达目的就绝不能死心。杰德再次坚定了决心,向这个西村的村长家走去。
杰德走进房间,一位老人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他。这位老人名叫路达,是将西村发展成这附近最大村子的老练村长。
先说话的是杰德。不过,这也是因为把杰德叫来的路达反而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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