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雅莉躺在余羽怀里，郁闷地问道：“羽哥，为什么白天拦下我？”

余羽思考片刻没有反问道：“雅莉，你牺牲生命力，能救下一个人也能救下十个人，可是升米恩斗米仇，你救了一个人可能他会感激你，但是更多的没能得救的人反而会怨恨你，这西北行省有多少人病人需要救治？你靠着牺牲生命力救人一个人能救得过来吗？”

“我，我治疗病人有信仰的反馈，牺牲的生命力很快就能补充回来。”听了余羽自私的话语，雅莉心里一甜，他是不想看到我牺牲生命力，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余羽担心自己确实让雅莉很高兴，但是余羽的话明里暗里隐藏的恶意和对人性的失望还是让雅莉不喜。他终究不再是以前那个余羽了啊，雅莉这时才再次清楚地认识到了不愿接受的这一点。

“一个健康的体系就不该过于依靠某一个个人或一个小团体，现在西北疫情可以通过雅莉你牺牲生命力来平息，但是如果雅莉你以后去世了或者说雅莉你日后突破神级离开斗罗大陆，再碰上类似的情况，谁来救他们？指望以后能有第二个像你一样道德高尚的治疗魂师牺牲自己吗？”余羽一针见血。

“我，我……”雅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雅莉这次沉默了，确实是这个道理，以前余羽也和雅莉说过，贫民窟的患者靠雅莉自己是治疗不完的，唯有建立起一个完善的不需要雅莉也能正常运转的体系，才能保证贫民窟的贫民有医生看。

可惜，雅莉和余羽以前建起的福利医院和基金会已经被史莱克学院勾结邪魂师摧毁了。

余羽好像察觉到自己触碰到了雅莉的伤口，看着忧郁的雅莉，他转移话题又说道：“魂师的武魂千奇百怪，武魂能带给人们的伤势也多种多样，烧伤，冻伤，毒，诅咒，这导致想治疗魂师带来的伤势的难度大大上升；而普通人和魂师，甚至不同武魂的魂师之间，身体素质也各自都不一样，同样的伤势也不能采取同一种方式治疗，而是因人而异。普通的医生想掌握这些对不同魂师带来的不同伤势，和对有同一伤势的不同人群的治疗方法需要长时间的临床诊治积累经验，同时还需要大量的金钱资源投入来购置药材实验药方开发医疗器具。但是……”说到这里余羽停顿了一下。

“但是什么啊？你快说啊！”雅莉被勾起了兴趣，好奇地问道。

“但是治疗系魂师的存在抑制了具有普适性的大众医学的发展。”

听了这话，雅莉脸色一黑，怪我喽？

“抱歉，我这个说法有些不妥。”余羽坦率地道歉，“现在看来治疗系魂师大体上分两类，第一类是刺激魂师自身的自愈能力来治疗轻伤，在伤势过重的情况下这种治疗反而可能让伤患透支自身，流失生命力，第二类是通过注入外源的生命力引导消弥伤势，当然也有例外，但是这两类简单粗暴的手段可以应付斗罗大陆常见的所有伤势。低等级的治疗系魂师治不好找高十级的，高十级的治疗魂师治不好找再高十级的，级别足够大力出奇迹，总归是能治好的。

在过去，贵族和强大的魂师有权力和人脉能够邀请到能力足够的治疗系魂师为他们进行治疗，

掌握了大部分金钱和资源的他们对针对普通人和低级魂师的医学不感兴趣，只要一直稳定地培养治疗系魂师就好。”

“等等，现在的医学……”雅莉想分辩几句，但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现在斗罗大陆不依赖治疗系魂师的医学对简单的外伤和普通的疫病都能做到很好的治疗，但是涉及精神领域还有魂师能力带来的复杂多样的伤势就有些力不从心。余羽说的，曾经经营过医院的雅莉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现在的医学才会这么落后啊！”余羽感慨地说道，怀念起了自己的前世，第三召唤仪式的时代开启以后，人类的内卷和潜力发掘超越了斗罗大陆人的想象，实际上前世的召唤师除了召唤术以外意外地和普通人没有绝对的差距，普通地被枪打到就会死，远远不如个体保有高战力的魂师，但是召唤术引导来的异界之力能轻松地颠覆这两者之间的差距，而在获得超凡之力之后不甘心于死亡的人类，运用第三召唤仪式的泽被开发的技术已经可以无损接续断手，将人被掏出来的心脏送回原位，甚至可以人工的打磨灵魂再将灵魂的变化反馈到肉体让一个人外貌彻底改变成为全新的个体。这远远超过了斗罗大陆的治疗系魂师所能做到的极限。

“只有最低限度的发展，没有人会特地投入大量资金资源到不见得有回报的高新医学技术开发，现有的技术和治疗系魂师已经满足了把持最多资源的群体对医疗的需求。”余羽总结道，“所以绝对不能开这个头，开了这个头，让他们知道你有治疗瘟疫的能力，你的善良只会被利用，他们会觉得治疗系魂师还足以应对现在的状况，安于现状而不是投入精力去发展高新技术自己去解决瘟疫，所以我建议你为病人缓解症状争取治疗的时间，绝对不要牺牲自己去治疗这些病患。如果真的是为了他们好，就该推动医学整体的进步，而不是和现在一样离开你们这些高等级的治疗系魂师，医生就束手无策。”

雅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话，看来是在消化余羽所说的内容。

当然，不想让你遂了史莱克学院的心意才是更重要的，余羽已经知道了西北行省这是史莱克学院为雅莉准备的经验包，绝对不能按敌人的规划行动，跳出对方的框架，才能回避对方之后一系列的算计。

题外话，余羽现在还不知道地球日后出现了将人类灵魂自冥界带回地球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面前气鼓鼓的雅莉在日后会拥有群体复活这种禁忌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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